“嬷嬷说笑了。”张夫人笑道,“如果我将军府还需要?嬷嬷你亲自去烧火,那就是一个笑话。今日只不过是被这突然而来的风雪打乱了计划,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咱们这样,毕竟打扰了人家,礼节上还是要?有表示。”
“这个夫人你放心,老奴必定处理?得妥妥的。”锦嬷嬷说道。
“是去仁和?堂卖杜仲的那户人家。”张二公?子?见张夫人精神尚好,便插话道。
“哦,是那户人家,就是承安你派人去查的那个李姑娘?”张夫人果然被挑起来兴趣。
张二公?子?,姓张,名辅,字承安。
张夫人指的是,当初张辅觉得人家不像一个农家人,怀疑人家姑娘是暗探,故意探听仁和?堂的情况,接近自己家,还派人去查了那姑娘,结果发现?人家就是一个农户的事?情。
说起这户人家,张夫人便来了兴趣,“你后来不是又见到他们跟青帮谈生意吗?查得怎么样?”
张夫人出身大商家,之前也曾以?女眷之身,管理?过自家嫁妆和?将军府部分产业,后来只不过是病了退下来,逐渐交给了张二公?子?。不过见识底子?仍在,张夫人病了也是消息灵通,不拘泥于后宅之辈。
“是他们做了一个叫棉花梳的东□□家供应给青帮,青帮以?此聚拢人气?,开起了铺子?。”提起往事?张辅并不觉得难堪,又细细的给张夫人解释了一系列前后的事?情。
“这姑娘,很聪明啊。”张夫人语露欣赏。她见识过天地广阔,便十分喜欢这些挣脱起世俗框架,活出自己的精彩的姑娘。
“可?不是,也很能干。”锦嬷嬷插话道。
虽然跟各府郡里的小姐们性子?们十分不相似,不过手脚利落,心思清明——锦嬷嬷看过多少想要?攀高枝的人家,李姑娘这全家躲起来,明显是在避讳。虽然给锦嬷嬷带来了一定的麻烦,但?是却赢得了锦嬷嬷的敬重。
能得锦嬷嬷一句能干,那可?是很难得。张夫人又细问了一下到这农家之后的事?,那自然是跌宕中带着笑意。
聊了一会,张夫人神色渐倦,“外边天色如何?”
“还在下雪,一时半会看着停不了。娘你是不是困乏了,先歇一歇吧。”张辅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点。那我便歇一会,你出去忙吧。”张夫人说道。
锦嬷嬷便上前来,解了大氅,扶着张夫人躺下。
张辅出了门?来,此刻四个丫鬟们还在厨房,八个侍卫倒是全挤在回廊上。李家对张家这些人马来说,的确窄小了一点,为了给主人腾位置,下人们便只能挤着。见张辅从夫人房里出来,一个两个大丫鬟模样的人便躬身行礼,轻声走过来守在门?口?,等候随时可?能有的传唤。
李家一家三口?贯彻躲在房间把?家全让给你们的姿态,此刻堂屋只有略显凌乱的箱笼,并无其他人。
张辅抬头看一眼天色,依然是风雪交加,这种天气?实在是不宜赶路。
而比天色更晦暗的,是张辅仰面?看天的脸色。过了半晌,张辅低下头来,喊道,“青竹。”
从李家那回廊处走出一个侍卫,躬身回道,“二公?子?。”
“查得怎么样?”
“回公?子?,夫人的车架并没有问题,那马也没有中毒,如今已经安定下来,不过额头有砸伤的痕迹,眼中有红丝,想来可?能是冰雹恰好砸到了,然后入了眼,惊了马。”青竹低头汇报。
马受了惊,一路狂奔,加之风雪大,他们跑了好些路才止住了马。这才误入平山村附近,背李贤东领回家。
天意如此,张辅过了半息继续问道,“派人回去了吗?”
“张姑姑已经写了药方,也写了信给张大夫说明情况,青松和?青柏已经快马往府城里赶,大概两个时辰后能将张大夫和?药材带过来。”
张辅又看了一眼天色,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心内深吸一口?气?,转身去到东屋那边磕门?。
“李老爷。”
李小寒一家人看外边逐渐没有了动静,正在东屋里略感无聊。忽地听见门?外有人叫李老爷。
李贤东浑身一震,他已经逐渐反应过来了,原本他想着风雪天,遇到别?人有麻烦,那他便带人回来躲一躲风雪。
回来后,李贤东才深深发现?,自己想的实在简单了,这群人,丫鬟婆子?、车夫侍卫的,根本不是他会接触到的人家。
社恐李贤东倒也不是后悔,这家人还有病人,只是他是真不知道现?在怎么做了。
尤其此刻听到门?外喊李老爷,李贤东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长?满了刺,他不想出去啊。
“爹,门?外那公?子?叫你呢。你出去吧。”李小寒说道,爬下炕,她肯定是得陪着他爹的了。
“我便不去了。我在炕上躺躺。”王氏说着,她对着那一群丫鬟也缩。
李贤东略显羡慕的看一眼王氏,苦着脸跟在李小寒后面?。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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