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吻不咸不淡,听不出多少情绪。但肯定不是冷落的,他一直将许寂的手握在手心里,要它的背面紧贴自己的身体。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实际上他们这几天都不在家,屋里的陈设与她离开时如出一辙,唯一的差别只能是那些看不清的灰尘换了位置,从漂浮不定的虚空中缓缓飘落,堆积在地板上。
现在要说了吧。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她紧张地看着许枷的背影,往肚子里咽了好多空气,又闷着听了半晌儿的心跳声,才终于等来他的回答。
许枷还是没能坐下来,给她认认真真写一封回信。他觉得除了枯燥无味的外文单词,能落在纸张上的东西都难叫人轻易忘记,万一没忍住说了很煽情的话,得要她记一辈子。所以想了好几天,决定当面和她说。
他来了,一步步走来,跟穿着盔甲的女武神一样,叫人格外安心。
‘别把我惹哭就行了……这么大年纪了还哭鼻子,真的很丢脸。’等了这么久,她的要求只剩下这样卑微的一条。
许枷不会叫她这样低微的。他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公主,会带着亮晶晶的皇冠,津津有味地给他念那些永远也不能实现的童话故事。
所以走上前给了她一个很确定、很普通的拥抱。
只是拥抱而已。以后每天都会有的。她不会对这次坦白留有太深刻的记忆。不会刺痛她敏感又脆弱的心灵。
只是拥抱而已。她却愣在了原地。
“许枷……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没有。”他的话语简洁又干脆,“就是想抱你。”
不掺杂爱恋的拥抱,不用所谓的男女感情来转移许寂从社会中获得的痛苦。这一刻,下一刻,此后的每一刻,他都会提供这样的拥抱。
扶住她的摇摇欲坠。
鼻子酸了。许寂伸手搂住他的腰,把脑袋缓缓地埋下去。
她肯定幻想过很多次,在晃动不安的世界里出现一个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但当她脆弱到要往地下摔时,当她鼓起勇气大声呼救时,能顺利救下她的人。
好多好多次,梦到精神恍惚。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许寂咬着唇哭诉,将他的衣服捏成一团,死死抓在掌心里。
他不做任何辩驳,只将她抱得更紧。
“我等你等了好久……”眼睛早就湿透了,“我真的……好嫉妒。许枷,凭什么你就能安然无恙地长大……”
他安静地听,等她把所有情绪发泄完。
这场景真像一只小兽给另一只受伤的舔舐伤口,它们慢条斯理地把杂乱的毛发拨开,找到那处发烂腐败的伤口,用尖牙把腐肉扯下来那样。
残忍而血腥的。
许枷听着她的哭声,忍不住想,他的女孩吃了这么多的苦,也该苦尽甘来了吧。
四。
你知道,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越了解你,越来越了解你,他就会越靠近你。无需解释。因为他走到这个位置已经花了太多的力气,几乎耗光你的勇气,无人能及。
他会成为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
许枷就是她的唯一。
每次提到“唯一”时,都会有一大堆人跳出来,用五花八门的论据质疑它、反驳它,指认它是理想主义者的幻梦,是梦想者的猜想,是假想者的谎言。
可许寂觉得,这个词既然存在,就会有实践它的勇者。
许枷就是这个勇者。
成年之后很少哭得这样凄惨,把他的眼皮都哭肿了,对着镜子怎么也找不到原有的帅气。
也许这就是坦诚的代价,无所遁形,情绪被人轻易拿捏。
说实话,直到这一刻,许寂才觉得那家伙是真的把自己放心上了。不是因为做了要负责,不是因为骨血里共同流淌的那点东西,不是出于没礼貌的好奇,也不是身为男友那对女友的一切都理所应当要知道的傲慢。
对她在意才会好奇。
所以想通了这点之后,许寂自然而然地想跟他做爱,到吻了不过数秒才反应过来他们没法做,最终落荒而逃,到卫生间来,独自冷静。
客厅里,被她丢下的许枷正打电话给附近的餐厅定外卖,准备躲在家里同她过二人世界。二人世界,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就能被称为二人世界了,可他仍要为今日的活动另取名姓。
很郑重的,郑重其事的,要和她黏在一起。
许寂等到情绪稳定了才推门出去,先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又到柜子里选了几包零食。
“看电影?别选爱情片,我怕我忍不住。”是实话,会因为电视剧里火辣场景动情的,从来都不止是男孩子,“许枷,等你能做了,我们得好好来一次。”
他抓着遥控器,没拒绝,或者说求之不得,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要她坐过来后,开玩笑道,“下次要不要试试看片做?”
女孩没看过那种东西。至少她的环境与条件不允许她在更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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