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爷爷在生病住院,更知道我对爷爷住院一事一无所知,这才给了他欺骗我的机会。如此一来,我推测他应是爷爷身边的熟人,很可能就是九龙村的村民,而且爷爷对他似乎并不设防。
还有一个人,就是梦境中的“我”,在槐树下叫醒“我”的到底是谁,以及“我”是谁?从卖货郎给她们的玉佩来看,其中一个是妈妈,只可惜梦醒了,我最终没有看清到底是谁拿了阴玉佩,谁拿了阳玉佩。
我不能确定我的梦境是否为真,毕竟雨神先前已经欺骗过我一次,我确信我从前并未有过在旧平房捉迷藏的记忆,只有那段摔在院墙前的记忆。我不自禁攥紧拳头,这一切过于虚幻,祂拥有改变我记忆的能力,或许也不能称之为改变记忆,而是侵入我梦境的能力。
在真相未水落石出之前,我权且相信这场梦境是真的。既然卖货郎能在各村镇之间走街串巷,以稀罕物什赚取钱财,想来不会拿什么量产玩意儿糊弄人,他手上的玉佩应该只有一对。既然如此,那么与妈妈拿到一对玉佩的人是谁?为何我从未听妈妈提及她在九龙村的故友。
要找到以上问题的答案,我只能从爷爷那里寻找突破口。
晚饭时,我主动提及要去市医院看望爷爷。爸妈对此大为错愕,按理说,我作为家里的独孙,理应第一时间去医院尽孝。但我家情况有些复杂,简而言之,我爹是上门女婿。所以,我从小与姥姥姥爷更为亲近,对于爷爷,由于见得少,所以实在难以称得上亲密,甚至年幼不懂事的我一度特别讨厌这个迂腐的老头儿,跟他说两句话就要吵得不可开交。
说起来,我爹跟我妈的故事我还听我姥姥讲过,他俩是高中同学。高中时期,我妈就是校园里的万人迷,长得漂亮不说,还是红三代,爷爷、爸爸与哥哥都是军官出身,退伍后分配工作在市里定居。要说她有哪点不好,就是不肯好好读书,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工作不愁,成天在班里闹腾。反正家里人也没指望她考大学,也就由她去了。
好巧不巧,老师安排我爸妈成了同桌。那时候,我妈看不上我爹,觉得他就是个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无趣得很。加之,我爹性子软弱,受了欺负也不吭声,我妈便心安理得地欺负他。我妈最喜欢看他红着眼眶,咬着牙,攥着拳头却又打不出去的可怜模样,像只意欲抗争却又无力的小兽。
再好巧不巧,班里的一群小混混去老师办公室偷东西,被路过的其他班老师抓住,当着全校的面挨了板子。那时候老师打人都用顶厚重的戒尺,一板子下来就是一声闷响,疼得几个小子龇牙咧嘴地跳脚。他们丢了脸面,琢磨来琢磨去不知是谁打了小报告,他们不敢惹家里有势力的小孩,就盯上了我爹这个倒霉蛋。
那个年代,能读到高中的,可不是凭读书有多努力,而是钱。家里有钱的小孩才能读高中,没钱的,女孩儿就是嫁人,给人当童养媳;男孩儿就是出来做苦力,要么种庄稼,要么去当工人。读书,确实是有钱人才能读得起的。
我爷爷在这一点上倒是有远见,宁愿咬咬牙从夹缝里攒钱,再要么就是找村里人借钱,也一定要让我爹读书。我爹家里那时候穷,别说一日三餐,能做到一日一餐就很不错了。所以我爹长期营养不良,体格瘦小,拎起来跟拎只小鸡仔似的。
那群小混混为了惩罚我爹这个“叛徒”,一伙人把我爹拖进厕所,扒我爹的裤子,说是要看看我爹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个问题从本质上而言极其幼稚,不过是他们找个由头罢了。
我爹的哀嚎声回荡在整栋教学楼,旁人见了也不敢惹,纷纷绕过这层厕所,要么去楼上,要么去楼下。只有我妈,扛着沾屎的拖把一头扎进男厕所,把那群混混吓得四处逃窜。终于,保全了我爹的内裤和尊严。
自此,全校人都知道了,我爹是我妈的人。只有我妈才能欺负我爹,旁的人,想都别想。我妈对我爹挺好的,我爹吃不起饭,我妈就把自己的饭分给他。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爹对我妈暗生情愫。不过,我问过我妈,我妈那时候只把他当成自己小弟,带出去显得威风。
高中毕业后,我妈听从家里的安排去了一家央企当会计,我爹则以优异成绩考入财经学院。那个年代,家里能出个大学生,村口的狗都得请来喝喜酒。不过,我爹还是穷,上大学的钱是找我妈家借的。
那个年代,大学生毕业国家是给分配工作的,老师们都劝我爹去市财政局,但他执意要追我妈,最终选了县财政局。我爹接近我妈的借口也笨拙,一说是还上大学的钱,二说是报恩,但我总觉得有股子恩将仇报的意味在里头。
我爹不懂浪漫,也不知道怎么追姑娘,每天就是老老实实地在我妈单位门口接我妈下班。风里雨里,从不停歇。久而久之,我妈这朵鲜花就插在我爹这坨牛粪上了。
我听姥姥姥爷的话,他们当年是不同意我爸妈在一起的。我爹虽然有学历,有才华,但家境连一般都称不上,两老舍不得宝贝女儿吃苦。我舅舅倒是挺乐意的,家里都是不会读书的粗人,来个高级知识分子也挺好。
我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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