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秦晔远远看着酆白露脸颊,见酆白露对着他张合嘴唇,微微歪着头,如此这般不发声询问。
那模样实在太俏,是以秦晔红脸,摇摇头,比口型回去道,“看看你。”
酆白露回道,“不许看。”但眉目里没有嗔色,是很温和的模样。
秦晔于是明白他不是真的不愿意。欲要再言说时,身前师姐拿刀柄狠砸了一下他手背,低声斥责,“做什么!左顾右盼的,别在这时出岔子!”
他们刀修所立之处正在这众弟子聚集之所的前列,在这等人群熙熙、肃穆安静的关头,做些小动作着实扎眼。
秦晔自知理亏,再冲酆白露使个眼色,连忙缩回身体,安顺如鹌鹑。
约莫再一刻至二刻种?秦晔估计不大准,因为来往的的交错法器与人群时不时从上空飞过,叫他难以具体判断时间——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别让人看我们悬月门笑话!”
仍旧是师姐低声叮嘱他们,秦晔和大家一起顺着师姐的视线抬头望过去,才发现远远处一只飞舟背着天光而来。
原本不当有吵闹声的,可是……
“天啊!那是什么?”
"飞舟?有这么大的飞舟?"
同门师兄师姐间此起彼伏的低声惊叹传到秦晔耳朵里,秦晔看着如此巨大的飞舟,也是惊叹连连。
这只飞舟远看不觉得有什么,直到离地面百尺左右距离,秦晔才隐约能够看清具体的纹饰和大小。
那只飞舟——秦晔实际更愿意称之为浮空的一座小型都城。在天幕时已体积可观,靠得近了,更是大得叫人心惊。
伫立在飞舟正中央的是一座楼,通体方正高细,棱角分明,高约莫百丈有余,皆由明黄色、不知是金是玉的外壁构建,整个楼外壁焕发如暖玉一般的柔和色泽。
楼外另有许多楼,鳞次栉比收尾相连,直扣成一个连环节,首尾相接。
秦晔姑且将最高一楼做主楼,剩下许多小楼因与之模样类似而大小不及,便做次楼。
这主楼顶端呈方型,每一面约有八至九道门,都一模一样大小,方方正正,不见任何偏差。最顶端八个顶角如飞鸟羽翼般高高翘起;又见楼身玉璧之上处处模糊浮现方正中环绕曲线的、如两只被丝线缠绕的方形环扣般的纹样。
秦晔觉得这纹样略有些眼熟,却不大记得,又错过眼神去寻白露,直到那人眼神和他对上,才看着酆白露唇形,约莫说是,“扶云域,白氏。”
于是秦晔这便认得了:白露为他恶补过——来者乃檀院之人。
那飞舟弹指间便从远处至眼前,悬停至悬月门上空百尺高处。
众弟子见飞舟上数座楼同时正开中门,皆闭口默默不言,凝神细看。
秦晔心下纳罕,心道檀院竟是这么大排场?便目不转睛也盯着前方上空,只怕错过些什么。
果然不出他所料。
几在他抬眼的下一刻,檀院来人便齐刷刷抬脚走出那非金非玉的楼,步调整齐划一,虽数十人而一丝声响也无。
正此时,最高那一楼飞来一男一女,两张面孔一模一样,一望便知乃是双生胎。
二者皆身着广袖白衣,衣袂随风飘摇如纱,端得冷然凛冽,清高不可攀。
这对男女姿容清艳,神态端肃,在青天白日映照下有如虹气势,又是踏空步莲而来,相比较悬月门众人,不知有几分绰约飘渺。
其余檀院子弟缀着他二人身后,双手交叠垂首而行,静默肃穆,渐也来到地面。
那双生胎中的女子降到秦晔等人面前,便微微颔首,虽含笑而不启朱唇,却用灵力代替人言,道,“檀院白氏子白我思,见过诸位道友。”
她的眉眼难说具体男相女相,三庭五眼如山水墨画,眉如青黛,眼若水杏,一眼望去只觉恰恰好是清艳,故而虽与同胞兄弟模样相当,却不显怪异。
那男子微落后她半步,也如她一般微笑,又以灵力言说,“檀院白氏子白我存,见过诸位道友。”
这两人皆为檀院首徒,因此最先出言。虽说言辞柔和,好似恭顺谦卑;行为举止却堪称乖张,并未将东道主放在眼里。一时悬月门竟无人接语,息内连鸟叫声也不闻。
宁远和正此时出来打圆场,笑道,“悬月门宁氏子——”
他话音未落,便被不远处另一女子声音打断,冷然快速,语气不虞。
“悬月门宁氏子宁蔓,见过您二位。”那女子道。
秦晔原本正讶然于白氏来人这绵里藏针的作态,又很快被宁蔓宁师姐这一番分毫不让的言论惊到。
宁师姐按理自然是悬月门首徒,也当是全门唯一能与白氏二人实力齐平之人,然而看她平日作态,也不像乐于担这一责。此前门内接洽事宜也确由宁远和负责,谁料这时她忽然来这一出。
秦晔当即看宁远和脸色,后者倒是好涵养,话说一半被打断也不见怒色,反倒后退一步,任由宁蔓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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