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不懂,冰天雪地的一颗心看着还能有人来瞧他一眼尚觉得感恩。
可左晏衡行事周全,固若金汤的地牢又怎么会容他轻易来回?
所以,杜戈青的刺杀在左晏衡眼里,非是什么谋逆的大臣,而是他这个亡国灭门的罪人所为?
是他想步步逼他入绝境?
也是他,想招招取他性命?
回京
杨飞云看他出神,忍不住出声轻唤:“世子?世子?”
萧凤棠的血色几乎褪尽,他收敛心神,“杨公子说什么?”
“世子的面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萧凤棠浑身一僵,迟疑道:“抱歉,今日有些乏了。”
“那世子先休息,义父心忧世子安危,如今看世子无恙,多少也能放宽心。”杨飞云并不知道杜戈青的心思,他只当他是真心感念允凉王的恩情,这才不顾安危要光复萧氏,推他上位。
如今萧凤棠拒绝的干脆,生怕他生出更多的抗拒扰乱义父的大计,杨飞云也不敢贸然多说。
萧凤棠点头目送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失魂落魄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司沿皱着眉头隐迹在门外的一颗老树上,他来晚一步,杨飞云已经提前上了门,此人武力不差,害他没敢靠近。
外面的骄阳肆意的撒在地上,萧凤棠失了魂一样坐在案桌前,他的手紧紧攥着,身子骨只觉得凉了又凉,冷了又冷。
司沿利索的下树走向他的门口,他抬手敲门,“萧公子。”
萧凤棠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一颤,听到是他的声音才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绪,“进来吧。”
司沿推门而入,向他简单作了个礼。
“有事吗?”左晏衡不喜欢他,能派司沿过来,大抵是有什么要紧事。
“温大哥遭人刺杀,主子和鲁大人已经赶回京了,他派我来……”司沿停滞了一下,“派我来保护公明小皇子。”
“你说什么?温青受伤了?”萧凤棠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他紧张的问:“可严重?”
“具体不清楚,但信中说危在旦夕,情况不是很好。”司沿如实相告。
虽然温青是左晏衡的人,但不可否认他待他的上心程度不比旁人差,萧凤棠心中感念他次次相助。
“他不争不抢的,又是左晏衡的救命恩人,杀他一个太医做什么?”他一颗心牵了起来。
司沿摇头,“温大哥之前传了一封信过来,主子怀疑和那封信有关系。”
“信?”信是给左晏衡的,萧凤棠没多问,“阿明去东面捕蛇了,一会儿就应该回来了。”
他起身将桌上的笔重新拾了起来,心乱如麻的改着那笔不和谐的走势。
司沿看他不再说话,上前将一枚白色刀坠放在桌前,“这是鲁将军留给公子的,他在这边留了人马以备不时之需。”
萧凤棠依旧不说话,司沿索性退到了门外,悄悄守着他。
温青危在旦夕,左晏衡忧心他,甚至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也要着急回京,这原本是一件最不过稀疏平常的事,可萧凤棠的心里就是忍不住发苦发涩,说不清也理不清。
那笔不和谐的走势被他越改越乱,最后彻底没了原本的风味。
萧凤棠看着桌上的画,捏着笔的手逐渐用力又逐渐松开。
他末了一叹,半晌才自喃道:“挺好的,这样,就挺好的。”
他没将自己强势带回京城,就已经很好了。
自此之后,左晏衡有温青相伴,新竹也有他护着,他们江山两隔,再也不牵扯纠缠。
他也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他的人生。
他在心中一声声的劝慰自己,很好了,已经很好了。
荣修单手拎着一只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笼子,笑的极其开心。
阿明也在他旁边蹦蹦跳跳,“太好了,太好了,哥哥有救了。”
半步蛇蜷缩在笼子里,它视力极差,乌黑的环境下会异常老实。
花长祁也算是全了自己的承诺,“回去之后记得将笼子拿远点,别让阿棠看着。”半步蛇长得极丑,他怕阿棠看到不舒服。
“知道了,今日真的多谢长祁公子了。”荣修小心捏着笼子,像是捏着公明良的半条命,花长祁也是才知道他要入药用,捕蛇的时候特意没当场要了的这条蛇的命。
“不用客气。”
阿明不吝夸赞,“想不到阿祁哥哥画画那么好,捕起蛇来也有一手。”
“我会的东西多着呢,你小子且学着吧。”
众人会很快回了山顶。
“司沿?”
花长祁看着突兀的出现在萧凤棠门口的司沿,神色瞬间警惕了起来,一时间众人也全都顿住了脚步。
萧凤棠的房门紧紧闭着,花长祁担忧的问:“左晏衡在里面?”
“你当称他为陛下,不过主子不在里面。”
左晏衡受伤,司沿恨不得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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