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娟精神劲头越来越足,继续刨根问底:“听说你是军艺毕业的?”
“本科是在那儿攻读的民族唱法,然后硕士是在上海戏剧学院读的戏曲。”
“哦唷,还是硕士!”陈娟浅浅捂住嘴角不断涌起的笑意。
老师医生公务员,长辈眼里最体面的职业;而俞秋棠这职业发展路线,四舍五入也算公务员。而且还是是根正苗红且学历高的公务员。陈娟越听越开心,已经完全忘了俞秋棠这个“女婿”是个女性,只觉得女儿找到了好人家。
看到大可爱这么轻易就拿下了母上,夏千枝不禁为她开心。真好,果然找对象就要找她这样的。
然而一旁的夏千树盯着姐姐的表情,暗自摇头,悄悄叹气。
夏千枝注意到了弟弟的举动,皱眉悄声问:“干嘛?”
“家庭地位不保。”夏千树幽幽叹息。
“哈?”没头没脑,说什么呢。
不过很快,夏千枝便知道弟弟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眼看时针已过下午四点,要准备家庭的年夜饭了。
俞秋棠主动请缨,要和老夏进厨房一同做饭:“阿姨您歇着吧,我和叔叔准备就好。”
“这怎么能行呢,你是客人么。”陈娟有些不好意思。
“我最喜欢做饭,很熟练,您不用担心。”俞秋棠笑眯眯地看向夏千枝。“平常也一般都是我做。”
“好吧,那辛苦你了,累了就出来。”说罢,陈娟表情复杂地瞥了一眼自家女儿,且眼神莫名就带上了嫌弃的意味。
“……”夏千枝觉得自己像个残废。
整个下午,厨房里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那是老夏和俞秋棠在聊天。
“你这京剧打小开始练起的吗?”
“是,童子功。大概三岁的时候,我爸就带我去凤箫馆练功了,到差不多四岁学会的第一段《卖水》。”
“难怪唱这么好!哎,你这个汆丸子的手法怎么学的?”
“琢磨出来的,多向这方向搅,边搅边加微量的淀粉,弄出来的更筋道。”
“巧手!那这个你们一般怎么做?”
“调蒜蓉酱蒸。”
……
陈娟在客厅里和两个孩子喝茶,夏千树照常喋喋不休。
夏千枝心不在焉地听着弟弟汇报这学期发生的事,心思却全集中在厨房中传出的对话上。自己都没办法和爸爸这么有话聊,这家伙怎么做到的,一股醋意在心底暗暗涌起。
陈娟突然说:“同性恋不是病。”
“我就说。”夏千枝窃喜,母上终于开明了。
“对啊,小棠这么好一孩子,怎么可能有病呢。”
“……”
我究竟是不是亲生的啊!夏千枝很想咆哮。
夏千树冲她咂咂嘴,表情无奈:我早说过了。
晚上。
一家人一起打牌,俞秋棠故意放水也放得恰到好处,长辈们轮流赢,皆大欢喜。
老夏馋现场京剧馋了很久,但苦于让德高望重的俞老板除夕夜唱歌,有命令之嫌。
素来高情商的俞秋棠便主动要求给他唱段京剧,老夏点播一首《海岛冰轮》,俞秋棠唱得投入且完美,没有一丝家庭表演的局促感。
平常不怎么听京剧的陈娟也沉醉其中,听完后立刻表示,以后一定要去剧院现场听一出戏。
“你唱得比小枝好。”听完后,老夏对俞秋棠竖起了大拇指。
夏千枝还以为爸爸只是说句客套话,然而看向他那表情——不会吧,你女儿我真的已经不是你心目中唱歌最好听的人了吗!
欲哭无泪。
陈娟戴起眼镜,和老夏围坐在一起,查起了俞秋棠的百度百科,还边看边点评。
“哇,青歌赛冠军……厉害呀,梅花奖!这十大杰出青年艺术家也当之无愧,看小棠这模样人品,哪点配不上呢。”
俞秋棠明显很不自在,但是长辈们开心,她也就没有意见。
夏千枝更是暗暗翻白眼。我也获得过挺多奖的,怎么不见你们用那种语气夸我?她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春晚。今年春晚还不如明年,逐年走下坡路,每年都是未来最好的一年。
“还是国家一级演员,厉害啊小棠。”陈娟认真地推了下眼镜。
老夏对妻子的孤陋寡闻表示不满:“当然了,都是京剧院的人了。”
“妈,我也是国家一级演员。”夏千枝没好气地插了一嘴。
夏千树看笑话般乐了:“对,我姐也是。”
陈娟眉毛一竖,一副教导主任的姿态:“你高考多少分?”
夏千枝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用沉默扛过去。
陈娟又转头看向俞秋棠,语气立刻变得软软的:“小棠高考多少分?”
“六百出头。”俞秋棠实话实说。
“妈,她北京卷!”夏千枝抗议。
“北京卷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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