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加洛特过去开门,当他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整个人突然勃然大怒,猛地掐住对方的衣领:“你来这里做什么?!”
只见阿舒马端着装满食物的餐盘站在门外,他被加洛特揪住衣领,吓得双眼圆睁,战战兢兢说:“抱歉……我我我,我是来给公主殿下送饭的。”
眼看加洛特眼中怒意汹涌,阿舒马赶忙补充道:“不是我自己要来,这是公主殿下的吩咐!”
加洛特眉头一皱,回头看向索兰黛尔,冷冷地问:“你让他来的?”
索兰黛尔点了点头。
“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第一次,加洛特吼了索兰黛尔。
索兰黛尔莫名奇妙地问:“我晚饭没吃好,肚子饿,吃个夜宵都不行吗?”
“吃夜宵可以,但这家伙做的夜宵?”加洛特夺过阿舒马手中的餐盘,直接暴扣到他头上。
“哐!”饭菜汤水溅的阿舒马满身都是,吓得他往后趔趄了好几步,脸上不停滴落汤汁,哆哆嗦嗦站在那里不敢吭声。
加洛特这么霸道,索兰黛尔有些忍不住了,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加洛特,你干什么?!他得罪你了吗?!”
加洛特冷酷地说:“他没得罪?但法高人就是贱畜,贱畜就该挨打!”
加洛特说完,一脚踹在阿舒马身上,把他像皮球般踢出好几米远。
在强者前面,阿舒马哪敢有什么脾气,唯唯诺诺地弓着腰,嘴里不停嘟囔道歉。
索兰黛尔看不下去了,直接拦在加洛特身前,瞪着他说:“我知道你讨厌法高人。是,法高人在28年前的月桂花战争中是表现得很卑劣,但民族是民族,个体是个体,勇敢的民族里会有败类,怯弱的民族里也会有好人。”
“阿舒马跟了拉森将军20年,一直忠心耿耿,也从来没有得罪过我们,你不应该带着偏见看他。”
“偏见?法高人就是一群老鼠!卑劣二字就刻在他们民族的骨子里,每个法高人都一样,这个阿舒马也不例外!”加洛特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指着阿舒马痛骂道,“你应该庆幸自己有拉森罩着,如果你在野外被我碰上,我会毫不犹豫弄死你!”
阿舒马没敢有任何脾气,连脸上的汤水都不敢擦,惊恐万分地说:“抱歉,大人,殿下,也许我不该出现在这里……要不,要不我让其他仆人过来送饭……”
加洛特指向外面:“滚!”
阿舒马连连称是,捡起打翻在地的餐盘,慌慌张张跑了。
加洛特嘭一声关上门,重新坐到壁炉旁,沉着脸不说话。
索兰黛尔皱眉看着加洛特,故意用讥讽的语气说:“这就是你保护我的方式?饿肚子的时候不让我吃饭?”
加洛特注视着燃烧的壁炉,瞳中倒映着火焰,默默地说:“你或许觉得我很刻薄,不可理喻,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带点偏见不是什么坏事。”
“你也是个读过书的孩子,纵观历史,你会发现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天性,这种刻在他们的骨子里,慢慢会形成一种处事氛围,一代代传承下来,最终就难以改变。”
“逐利就是法高人的天性,他们眼中没有忠诚的概念,只有利益。他们效忠于你,不是因为对你忠诚,而是因为你对他们而言有利可图。”
“同样的,他们背叛你,也并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让他们寒心的事,只是因为有人开了更高的价格,仅此而已。”
“我的兄弟,朋友,父母,爱人……”加洛特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好像是倒映的炉火,又好像是别的什么,声音也开始发颤,“还有我的女儿,他们都死在北部高地……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让我明白,信任法高人往往就是毁灭的开始。”
索兰黛尔低声嘟囔着:“你有个女儿?”
加洛特低沉地说:“6岁,永远定格在6岁。28年前,我跟狮心军团在前线作战的时候,北部高地的法高人望风投降,他们还把自己身边的撤离队伍扣为人质,献给了远东皇朝。我再见到女儿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负责营救的友军告诉我,她是被几个远东士兵轮流……”
加洛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曾经威名远扬的黑狮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他以手掩面,身体一阵阵颤抖着。
索兰黛尔内心涌过难言的悲怆,她走上前轻轻抱住加洛特的肩膀,给他无声的安慰。
也不知过了多久,加洛特在脸上用力一抹,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我说这些,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只是想告诉你,你觉得我刻薄也好,偏激也罢,我这辈子不可能再认同任何一个法高人。”
“哪怕那个阿舒马真就是法高人里的奇葩,是一个光辉正义的圣人,乃至是神明转世,我也不会认可他。”
“现在我肩负责任,要替珀修斯保护你的安全,所以记住我对你的要求——别靠近阿舒马,别和他说话,别对他笑,别吃他给你的任何东西,最好连看都不要看他!”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