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妮莎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故作懒散地说:“瞧你那傻样,这是我找炼金术士做的有色颜料,这都看不出来?再说了,以姐的实力,你替我操心?还不如回家关心你家大胖小子的学业,快爬快爬,喝你的酒去。”
酒客心想也是,随手拍了一下迪妮莎的胳膊,说:“走好,有事跟哥们说。”说完就去和兄弟们喝酒了。
迪妮莎走出酒馆,孤零零地站在王城街头,天上的雨变大了,淅淅沥沥的雨水让前方景物扭曲不清,隐隐的寒意笼罩在周围,沉默而萧瑟。
迪妮莎任由雨水溅入眼眶,模糊了视线,她望着庞大的天幕,自言自语说:“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啊……”
……
孕穗1日,多古兰德每年的这天都有个文化传统,各地大祭司会协同行政长官进行太阳典礼,以纪念上古时期发明农耕工具、带领人们开启文明的「众神之长」太阳王。
王城往年的太阳典礼,珀修斯都会亲自来到典礼现场,协同大祭司主持仪式。
不过今年政局多变,王宫之中势力更迭交替,为了安全起见,珀修斯没有冒然出宫,太阳典礼会正常进行,而他则是在王宫观景台俯瞰。
王宫中的明争暗斗闹得风风雨雨,但其实民间并没有太多感知,因为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平民们最多只能直观感受到城中卫兵变多了,很多行政部门的长官换了人,并无法窥见其背后的政治蕴意。
珀修斯和王宫大臣们此时都在观景台,有两个人缺席,一个是首席御前侍卫迪妮莎,另一个是王之左手斯汀。
迪妮莎这段时间告病在家修养,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出勤了。
斯汀则是因为洛娜莫名失踪,正带着人满世界找她,不过到现在还没找到,也不知洛娜是去了哪里。
其他王室成员都已经到齐,包括最近处在旋涡中心的安德烈和蓝贤,这两人在各方势力扎根多年,即使是珀修斯也难以将他们直接摘掉,所以明面上双方仍维持着往常的关系。
权力的游戏就是这样,他们知道他要动他们,他知道他们知道他要动他们,他们知道他知道他们知道他要动他们,但他和他们都对此缄口不言。
有些东西不会摆到明面上,但笑到最后的人,注定只有一个。
太阳典礼
孕穗1日上午9点,王城太阳典礼正式开始。
王城巨壁东部的中心广场,「众神之长」太阳王的雕像在阳光中熠熠闪耀,他呈现着仪容伟岸的美男子形象,身披那个原始时代技术无法打造的华丽重铠,手持长剑直至苍穹,气势非凡。
至于太阳王本人是不是真的长这样,那就只有数千年前的人才知道了。
广场周围已经聚满了民众,他们虔诚地跪倒在地,不停直腰、下拜、再直腰,起伏的人群就像大海上奔涌的波涛,随之而来的还有“荣归太阳”的呼喊,在王城上空回荡。
高高在上的王宫观景台,珀修斯坐在主位俯瞰典礼,他将手放到了身旁落座的索兰黛尔肩上,默默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索兰黛尔注视着典礼现场,不假思索回答:“人。”
珀修斯:“什么样的人?”
索兰黛尔这次思索了几秒,最后回答道:“虔诚的人。”
珀修斯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些许赞赏,说:“是的,虔诚的人。你读过很多书,想必也了解过火曜历之前的神陨纪元,乃至更早的无火纪元。”
“历史上曾涌现过无数王朝,这些王朝有的强大,有的羸弱,无论是强是弱,统治往往都持续不久,有的几十年,好些的一两百年。”
“而像我们多古兰德王国,立国至今515年,政权依旧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虔诚的人,或者说——信仰。”
索兰黛尔看着那些跪地膜拜的平民,目光有些悲哀:“可是,信仰有时候会让人疯狂,让他们把疯狂的事情视为真理。”
珀修斯有些疑惑地看了索兰黛尔一眼,不知她从哪听来的这些话,但也没多想,只是缓缓说道:“但你会发现,这种疯狂之中有秩序的存在,而这种秩序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有时候,我们甚至会为了所需要的秩序,不惜去创造某种疯狂。而信仰,就是疯狂最好的媒介。”
珀修斯看着索兰黛尔的侧脸,声音充斥着大海般的深邃:“不过这一切有个前提,必须是我们驾驭这种信仰,而不是让信仰驾驭我们。”
珀修斯说完这些语焉不详的话,再无言语,索兰黛尔也只是默默看着远方的庆典,一言不发。
孕穗季的气温已经开始变热,在室外待久了会有些口干,仆人们早已准备好糕点、水果、茶水,供各位大人充饥解渴。
其中一名仆人给珀修斯倒茶时,可能是面对国王陛下有些紧张,手不慎抖了一下,茶杯在托盘里打翻,还有好多茶水溅到了珀修斯的袍子。
“唰——”刹那间,御前侍卫的刀就架到了仆人的脖子上,贴得如此之紧,但凡他敢有任何异动,马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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