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再生稻的亩产达到了一百四十斤,加上头茬稻的亩产,就是惊人的三百四十斤!而且,头茬稻是因为蝗灾旱灾才减产,按照往年的产量来计算,一亩地能出产至少四五百斤粮食,这简直颠覆了所有人的想象!
程弯弯自己都有些惊叹,要是再生稻推广出去,底层人民的生活不知道会提高多少倍。
但这些,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她继续操着家里的心,好在这会儿家中院子的地面铺了青砖,用石磙给稻子脱粒时,效率更高。
正忙碌着,村中突然不少村民朝她家门口涌来。
带头的是里正老伴和赵老太太,身后还跟着许多许多妇人,每个人手上都拎着一个布袋子。
程弯弯赶紧迎出来:“这是发生啥事了?”
正是秋忙之时,这些人怎么成群结队跑她家里来了?
里正老伴笑着道:“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再生稻丰收之后,我们大河村每家给你拿十斤稻子过来,要不是你提出留稻茬,谁知道还能再丰收一次,这次亩产一百三四十斤,我家就收了一千多斤,都是多亏了你啊!”
王婶子挤进来:“这十斤都是你应得的,拿着吧!”
赵老太太将自己的布袋子解开:“我是特意把晒的最干的稻子给你送来了,实打实的十斤,赶紧收好了!”
程弯弯捂脸。
这老太太明显是在暗示村里其他人不要拿湿稻子充数。
果然,她看到人群中有几个妇人悄悄地离开,应该是回去换稻子了。
朱老婆子拎着两个布袋子走进来:“大山娘,这是我们家和大树三孩子的稻子!”
自从张寡妇离开之后,朱老婆子就跟张寡妇三个孩子搭伙过日子了,虽然在一起过,但也是两户人,所以送了整整二十斤来,而且都是晒的干干的稻子。
程弯弯将米袋推回去:“朱婆婆您没有儿子,大树他们三个没有长辈,你们自己都不容易,哪能给我白送这些,其他人的我可以收,但是村里的孤寡老人孩子们的东西,我绝不能收。”
朱老婆子的态度也很坚定:“没有你,就没有我们村这第二次丰收,全靠你我们今年才不会饿肚子,这二十斤粮食远远不够表示我们的感谢,但也只能拿出来这么多了,你不收也得收!”
她老人家直接将米袋子扯开,哗啦啦将稻谷倒在了程弯弯家院子的晒场上,然后转身就走,这老婆婆年纪大,走路倒是飞快,给人一种越活越年轻的感觉。
有朱老婆婆在前,村里那些好手好脚的年轻人就更没借口不给粮食了,就连和程弯弯向来不对付的张婆娘,也带着十斤稻子过来了,不是干透的稻子,带着一点湿气,晒干后大概还能剩个八九斤。
全村人的稻子都送到之后,程弯弯家多出来了将近两千斤稻子,这相当于是这个家两年的总收成,好在家里房子大,不然都没地方放。
她的一时之念,让大河村再次丰收,也让她丰收了大部分人的善意和感激。
贺霄坐在门口晒太阳,这段时间大河村很忙,但是他很闲,两柄木剑做完之后,他每天就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好好养伤。
他坐在门口,看着村子里的人忙碌收割打稻,不知道为什么,胸腔空落落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
连这么穷困的底层百姓都在好好努力生活,他为何要如此一蹶不振呢。
难道离开了贺家,他就不是贺霄了吗?
贺霄阖上眼眸,继续晒太阳。
而学堂门口,虞夫子则在画画,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提笔作画了,但是来大河村之后,看到这里欣欣向荣的一切,总是生出吟诗、作对、作画的想法,就这短短几日,他已经画了好几幅图,全村合力捉猪图,秋日稻穗摇曳图,村庄太阳初升图,村民忙碌丰收图,莘莘学子读书图……每一幅图,都充满了向上的生命力,感染着他,让他的心也激荡起来。
丰收渐渐到了尾声,里正召集各家各户到大槐树这边开会。
“这次叫大家过来,是为了说一下交税的事。”里正站在高石块上,大声说道,“今年我们大河村算是大丰收,虽说这次丰收不在大家的预料之内,也不在朝廷意想之中……”
里正的话还没说完,张无赖就大声道:“里正叔不会是想让我们再多交一次税吧,这次收获是意外之财,朝廷也没说要交税,咋能自己白送过去!”
里正的声音变得威严了几分:“朝廷有过明文规定,只要是地里长出来的粮食,就必须交税,朝廷不提,不代表不需要,与其等着官府来强收,还不如我们自己主动交上去!而且,县令大人说过,我们村只需要交十五之一的税,比起其他村已经幸运很多了!”
赵老太太开口:“听说其他地方荒年没有撑过来,全靠朝廷开仓放粮,要是朝廷的粮食也没了,那些人就成了流民,我们还会有现在的太平日子吗?”
这话一出,边上许多人跟着点头,没有粮食就会成流民,流民多了就会落草为寇,到时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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