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往外走,在雪地上留下两串脚印。
“孤何时关心你了?”
他只是想看他吃瘪的样子而已。
陆璟肆怎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冷着一张俊脸,没再说什么,径直出了宫门。
悬挂着承安王府徽记的马车停在宫门处,承影候在一旁。
待陆璟肆走近,他低声道,“王爷,王妃还未歇下,在等您归府。”
适才他去王府驾马车时,王妃甚至还想着要一起来,但小星星睡了一觉哭醒,她脱不开身,这才没跟着来。
闻言,陆璟肆没说什么,只微微颔首,弯腰上了马车。
夜已深,街道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车轮压过,车辙痕明显。
承安王府门前灯火明亮,苏珞浅披着件毛领氅衣,怀中藏了个汤婆子,就站在门檐下等着。
待见那马车停下,拎着裙摆就要下台阶。
“站那儿莫动,我过来就好。”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苏珞浅下意识顿住脚步,眸光盈盈地落在他身上。
在典狱里关了好几日,即使知道是在“演戏”,但现下看他,苏珞浅仍是觉得他瘦了一些。
一身玄墨暗纹锦袍衬得他身姿更加挺拔,摆角处有点点血痕。
陆璟肆迈上台阶,握住她的手,待确认她手心是暖的,这才放心。
听到她问,“你没受伤吧?”
他身上带着血腥气,袍上有血,不难想像今日在祭天大典上,该是一番如何厮杀的场景。
闻言,陆璟肆眸光一闪。
他知道苏珞浅问的是祭天大典的事,但他没在祭天大典上受伤,而是
陆璟肆不太敢应她这句话,只牵着她入了廊道,一路往主院而去。
含含糊糊地回了句,“你瞧四哥这样,像是受了伤吗?”
苏珞浅目光在他身上巡视了一遍,最终落在他牵着她的手上。
他牵得用力,小麦色的手背上青筋微突,极具力量感。
男人宽厚掌心传来的温热让她稍稍放下心来。
两人一同回到主院,陆璟肆站在正屋门前,“外边风大,你先进去,四哥去洗漱一下便过来。”
苏珞浅点点头,看着他去了隔壁的浴间,正要回身进正屋时,就见承影领着府医穿过廊道,往书房而去。
府医手上还拎了个药箱。
她眉心重重一跳,杏眸眯了眯,抬步也跟着往书房而去。
承影刚将府医领进书房,正要去浴间照看王爷,谁知一转身,便看到王妃一脸寒霜地站在书房门口,身后跟着泽兰。
泽兰飞快朝他挤眉弄眼。
他看懂了,她在说——
[王妃很生气,你最好据实相告]
浅浅,四哥伤口好疼
几乎是在一瞬间,承影便在心中权衡好了利弊。
若是王妃没发现,那王爷受伤这事,他作为下属,没有越矩先一步开口的道理。
但既然王妃发现了,且还很生气,那他便不可能瞒着了。
府医瞧了眼王妃刻意压着眉眼的怒容,默不作声地往后挪了挪。
如今偌大的承安王府,是王妃一个人说了算。
他还是安静点,减少存在感比较好。
“怎么回事?”
苏珞浅冷声道。
她一开口问,承影便一五一十地将在典狱当中发生的事全部据实相告。
为了能让王妃多心疼心疼王爷,他刻意将王爷往惨了说。
可是一番话下来,却见王妃的脸色越来越沉。
承影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下意识闭紧了嘴。
书房里霎时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一直到陆璟肆进来。
他梳洗过,换了一身衣袍,干净利落。
看到苏珞浅在这儿,还有书房角落里的府医时,男人剑眉微微扬了扬。
心下了然。
他上前几步,抬手揽过她的腰,却被她拂开。
苏珞浅抿了抿唇,很想朝他发火,但也明白他让府医过来,应是为了换药。
她抬眸瞪他,“还不赶紧换药。”
她这话语气生冷,陆璟肆不敢反驳,乖乖坐在一旁,让府医给他换药。
待到锦袍领口即将解开时,他倏地开口,“要不你先回屋,换完药我就回去?”
今日在祭台他动了内力,伤口崩裂,有些惨不忍睹。
本欲动手的府医听到这话,下意识顿了顿。
苏珞浅,“愣着干什么,给他换药。”
府医这才继续。
陆璟肆伸了手过来,想要握她的手,却被她拍开。
锦袍和里衣依次解开,露出底下渗出血迹的纱布。
苏珞浅霎时红了眼眶。
不止身前,他的肩上,还有后背,都有伤。
有的是鞭伤,有的是小刀划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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