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凃明白自己误会了,连忙上前亲自给林笑却整理。整理着整理着,他忍不住抱住了林笑却,声音低低的:“怯玉,孤想你。”
林笑却心内轻叹一声,慢慢推开了他:“我衣裳皱了,不能抱。”
萧扶凃道:“可冬天快来了,冷。”
林笑却反驳道:“殿下明明穿得够厚,不会冷。”
萧扶凃在对面坐下,喝了口茶,道:“怯玉伮不懂。”
他望着杯中浮沉茶叶,又道:“或许不是不懂,是不愿明白。”
林笑却不看他,他不跟他眉眼官司。
林笑却揭开车帘往外看,帝王归京,街道上早肃清了。
没有好玩的,也没有好吃的,百姓们都跪在两边。
萧扶凃凑了上来,问:“是不是觉得无趣?”
林笑却道:“够威风,太森严,军队一层,百姓一层,再往外看,也没有烟火,不过能看到苍穹。”
萧扶凃道:“特定的时候,需要特定的规矩。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马车一路向前,进了宫便是家宴。
无论是去了秋狩的嫔妃皇子,还是没去的,都落座参宴。
舞姬们身姿柔软,排箫箜篌之声,古筝琴瑟之鸣,林笑却听着礼乐望着舞姿,静静地欣赏。
一舞毕,二公主倏地站了起来,走到席下跪下,说是为父皇准备了节目,请父皇恩准演奏。
萧倦允了。
编钟声里,二公主唱起诗歌,诗歌先是赞颂了皇帝的仁慈与恩德,江山万民的拜服,后又说起父亲与子女之间斩不断的亲情。
萧倦初时听得倦乏,之后却神情幽冷。
二公主声音开始发颤,但他还是坚持唱完了整曲。
最后跪拜道:“父皇,长姐日夜感念您的恩德,远在幸陵,依旧牵挂着您,他花了足足一年时间,为父皇绣了一幅长达三十尺的无量寿经,日夜不休,以致双眼暂盲。”
二公主说到这,泪水盈眶,哽咽道:“父皇,长姐年已十八,至今未婚,只愿依靠于父皇膝下,求父皇怜悯长姐一片赤忱之心,允儿臣进献长姐亲手所绣的无量寿经。”
皇帝听到这,意味不明地扬起了唇角,有些讥嘲似的。
林笑却听得心中戚戚,萧倦好似毫无感觉。
宴上气氛凝滞。
萧倦倏地朝林笑却看来,道:“怯玉伮,你可想看看这寿经?”
二公主的目光移转,落到林笑却身上。二公主将满十五,快要及笄,一双眸如同秋水,眸中恳求之意难掩。
林笑却下意识便点了头。
萧倦道:“呈上罢。”
大公主与二皇子一母同胎,异卵姐弟,长相颇为相似。二皇子当年私下结交大臣,被皇帝萧倦逐出了京,大公主求情,萧倦给他封了块地也赶出了京。
萧倦目前有九个儿子,四个哥儿,共十三个孩子。
大公主亲手所绣的无量寿经呈了上来。数位侍女徐徐展开。
竟是薄如蝉翼的绢纱上,用金线细细绣了祈福的字,宽一米五,长达十米。
上万的金字在宫灯下熠熠生辉。而绢纱如水,金字飘浮如莲,竟如月夜长河般,煞是美丽。
萧倦让林笑却代他仔细看看。
林笑却不得不从席位上站起来,走到寿经处,抬手轻抚上去。
这要花多少的心血才能绣得如此一幅传世珍宝,林笑却想起方才二公主所言,大公主双眼暂盲,心中微微酸楚。
玉似的人,站在绢纱金线旁,席上的贵人们竟勾起了一个念头,若是用那寿经裹住赤。身。裸。体的玉人,该是何等风景。
大家都如此想,唯有萧倦真的走下席位,让侍女们将寿经披在林笑却身上。
林笑却生怕弄脏了大公主的心血,双手捧着,左胸到右肩披了层,余下太长的寿经一叠一叠垒在了林笑却捧着的小臂上。
林笑却身量偏高,寿经从肩往下顺滑如水,并不会拖地,披肩一样及踝。
萧倦抚上林笑却的肩膀,抚摩上面的金字,道:“暮雨倒是有心了。”
大公主名为萧暮雨。
又听他道:“既如此用心,也罢。来人,拟旨召大公主归京,让御医们瞧瞧暮雨的眼睛。”
席上的三皇子心内玩味道:若是真的瞎了还好说,若是装的,那可就自求多福了。
萧倦抚上林笑却脸庞,低声道:“你最是体弱,这寿经既是祈福,那便给了你。”
林笑却连忙推辞。
萧倦道:“朕有万民祈福,何须此物?留着罢。”
萧倦归了席位,侍女连忙将林笑却披的寿经揭开,一并垒在世子手臂上。
这寿经虽长,却不重,林笑却捧着倒不会捧不动。
幸陵。
傍晚的小雨里,眼覆薄纱的萧暮雨坐在窗前静静地听雨。
身为哥儿,及笄已过三年仍未嫁,若在平民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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