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周行忍不住想,要是他再多留赫连曜一年半载,眼前的祸事是不是就能化解……
从霁州赶来的小兵目光急切地望着殿内的周行和众大臣,他此来,肩负着带去救援的重任。
远在千里之外的霁州,有跟他同一个军营的兄弟,有家人,有相熟的霁州百姓。
然而他话音刚落,以马大人秦大人为首的一帮大臣面色苍白,立刻高声大呼:“陛下,永州霁州相继失守,京都危矣,请陛下为我大越江山社稷着想,尽快撤离京都!”
“是啊陛下,只有踞凌江这条天险,才有换气喘息之机,以图后事!”
“……”
“荒谬!”兵部尚书徐达头顶轰隆隆作响,面色难看得能拧出水来,“永州虽失守,但拿下永州,齐国大军必定也不能立即侵占徐州潞州,他们是人,是跟我大越将士一样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两条腿的人,不是鬼神!”
“当务之急,是立即派一个有经验的将领,沿路征集各州府守备军,奔赴徐州潞州,查看情况,若能正面战更好,不能正面战,边撤边打,沿途阻击,给霁州那边减轻些许压迫也是好的。”
另外一个跟他同样想法的大臣也道:“这一步要是退,将京都拱手让人,百姓军民可就失了主心骨了!没了士气,想要再打回京都谈何容易!”
殿内吵成一锅粥,传信的士兵孤零零地跪着。
——
靖国侯府,一辆马车风驰电掣一般往皇宫跑去。
而侯府后院,好不容易把侯夫人逗笑的楚含岫站起身,道:“那我先去阿泽和静哥儿他们那了,过会儿我还来打扰您,跟您用午膳。”
“去吧,那几个小子可黏糊你,你去忻州,他们反应不会小。”
“跟他们说完了,也把他们带来,咱们一起用膳。”
楚含岫心意已决,侯夫人纵使万般不舍,也没有理由强行留下他。
那就只能在最后相处的日子里多看看他,日后见不到了,能回想的相处时光也多一些。
楚含岫望着侯夫人有些微红的眼睛,胸口酸涩难挡,点点头去后院找赫连泽赫连静他们。
还是熟悉的侯府后院,水榭的假山没有丝毫变化,唯有花木在这个季节已经凋零,不再是楚含岫刚到侯府那会儿郁郁葱葱的模样。
跟侯夫人,楚含岫他们预想的一样,赫连泽赫连静赫连筝赫连如一听到他要去忻州,几人都炸了,把他轮番轰炸了一遍。
哪怕楚含岫说了理由,跟他走得最近,情绪也最直白的赫连泽还是抓着他的肩膀,想要让他留在京都。
直到发现没办法改变楚含岫的想法,赫连泽才安静下来,坐在凳子上,面色沉静。
他一向是急人里最跳脱的那个,他一安静,楚含岫的身体就顿了下,把椅子搬到他身边,坐在他旁边。
一会后,赫连泽在沉默中抬起拳头,捶在楚含岫的肩膀上。
一下。
两下。
第三下的时候,他的拳头迟疑着,轻轻地挨到了楚含岫的肩膀。
他也终于说话了:“你从前可从来没说过要去忻州……”
“嗯,没说,但是一直有这个想法,”楚含岫把他抵在自己肩膀上的拳头拿下来,道,“虽然我没在京都了,但是咱们两个的比试还没分出输赢,你要好好练武,别以后见面打不过我了。”
说着的时候,楚含岫也看向赫连静:“平时多跟静哥儿练练。”
坐在一旁的赫连静:“……”
赫连泽也看着自家二哥,不是他自傲,他的根骨和天赋比自家二哥好一大截,加上他用的剑,自家二哥用的是鞭子,现在他已经可以随随便便吊打自家二哥了。
望着面色认真的楚含岫,赫连泽嗯了声,“我会的,至少以后二哥要能把你揍趴下。”
赫连静:“……”
楚含岫唇角微勾,露出些许笑意。
侯府各处院子都是主人的小天地,楚含岫跟赫连泽赫连静赫连筝赫连如他们到侯夫人的颂和苑用了午膳,才跟情绪依然难以平复的他们道别,去找最后一个道别的人,赫连曜。
只是他刚跟蘅霄院院门处的侍卫说了这事儿,侍卫就道:“楚大夫,侯爷他方才出府了,您看看,您是在院儿里等一会儿,还是……”
楚含岫有些诧异:“侯爷不在?”
这倒奇怪了。
他来侯府这么久,赫连曜出府的几率十分小,不用一只手,两根手指就能数过来。
现在可是赫连曜双腿恢复的关键期,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中断恢复出去。
楚含岫想不明白里面的关节,也不想了。
左右他去忻州还有一个多月,有的是时间来告诉赫连曜。
他对看守院门的侍卫道:“不用了,我就先回去了。”
“是,”侍卫可不敢在他面前托大摆架子,恭恭敬敬地道,“楚大夫您慢走,侯爷回来后小的会如实将您来过一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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