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高个子,也生得匀亭。身上衣服服帖、随便?, 使人轻易就忘记了?他的身体的存在”,此刻她?看见子夜,脑中闪过这句话,顷刻懂得这话描刻之人真正的形容。
子夜听见动静,也回过头来看她。
一身单衣,一张绿窗,浑然一幅画。
肌肤被绿窗衬得洁白,华光夺目,几?有透明之感。
他望过来的眼神沉郁,别有深意,如斑斓瑰石,几?近于摄心?夺魄。
这画面在她?心?里留存了?很久很久,每每回想,总觉得像某种征兆。
只是在当下,她?根本意识不到那征兆是什么,只觉得今天的子夜有些?不一样。
他一只手搁在桌上,手边是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上面有记录一些?关于她?幼时对周缚的种种刻画或者想象,停留的那一页,人物描写全然属于子夜。这一部分因为过于露骨,用词又过于粗糙而浮于表面,所以小时候并不曾和子夜讨论过,否则像低级性|骚扰。昨天她?偶然翻看到这里,虽是自己?亲笔记录,读起来几?乎都?有些?羞耻的程度。
因为院子里没有别人,所以明目张胆任直白色|欲袒露在桌上,并没想到小时候幻想的对象本人会突然回来。
不知道他读了?没有……陈纵立在门口,硬着头皮,复又迎上那道灼人目光,等?着他拷问自己?。
子夜一言不发,一瞬不瞬地看了?她?一会儿,直起身,朝她?走过来。
朝她?走来的整个过程中,陈纵心?有所感,自小到大一切书上读到、电影看过的香艳淋漓的画面,也在那过程中,一一生效。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从前自己?对男欢女?爱的一切幻想都?不过只是流于表面,都?只是小女?孩的过家家游戏。
金城过分地潮,这会儿他发梢睫毛仍凝着水汽,沾湿的衣裳也还没干透。赤着脚,像大雨滂沱之下寻回来漂亮幽魂。因周身暖融融的,唇润而艳,有些?娇艳欲滴的意味。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在近前,陈纵抬眼可见的刹那,吻已落下来,落在她?额头,还有移不开视线的眼。陈纵睫毛轻颤,复又睁开,抬眼瞧他。
子夜也在垂眼看她?,眼神深,声音温柔,“下一步是哪里?”
分明将书桌上那份指导延伸开来,却好像真的不懂,好像真的在问。
他真的很懂怎么勾人。
陈纵脑中炸响烟花,如同顿悟一般懂得了?爱。
下一个吻顷刻又落下来。他的唇软,吻湿,还带着刚出浴的热意。子夜领着她?确切地描摹自己?,在陈纵以为要到下一步时又停下来,诱着她?一步步主?动……一步一顿,眼神引逗,有来有回,像什么霓虹下无声的舞曲,子夜渐渐被倾倒在床上,承托她?身体的重量以防她?摔倒,扶着她?的腰引她?半俯就,趴坐在自己?身上。
那个吻绵长,而深。像湿漉漉的晚风,吹得人周身软绵绵发烫,热意浸透衣角,沾湿他腰腹。陈纵如隔靴搔痒,汗湿了?头发却不得解法,主?动同子夜求饶。他抵着她?额头讲,“我去房间拿套。”声音有点干渴。陈纵一刻也分不开,讲,“你抱我过去。”
两个房间,几?步路的距离,子夜搂着她?坐在床头,刚拆开包装,两人气息都?乱得不成样子。
“什么时候买的?”她?垂眼,留意他手上动作,一时心?猿意马。
“上次……买避孕药的时候,”他微闭了?闭眼,青筋微微突显,忍了?忍,方才?接下去,“以防你又爬我床,总得提前备一点。”
“那次好疼……”陈纵轻颤,再开口,尾音发腻,“……疼了?好久没缓过来,你都?走了?。”
子夜轻吻她?,盯着她?的眼,问,“这次不疼吗?”
早已一塌糊涂,分明感觉到的,不是明知故问吗?
子夜存在感很强,陈纵所有知觉都?在那里,光是想象一下,便?已有些?受不了?,轻轻战栗起来。
“冷?”他问。
陈纵伏在他肩头,一呼一吸带着嘤鸣,根本讲不出话。
这间屋没有暖气。子夜抱紧她?,站起身。还没走回卧室门口,感应灯一亮,照出两个交叠的影子。陈纵深受刺激,轻轻叫出声,埋在他肩头颤抖。
子夜感受到那异样的频率,埋头轻吻她?脸颊,走出几?步,将她?放到床上,静静打量她?的神情。陈纵快死在那双眼里了?,全身烧得发烫,求饶讲,“别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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