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伤就别行礼了。”陆赢快步行至床榻前,伸手按住陆惊泽, 他挪动目光打量陆惊泽背上的伤, 白布裹得很厚, 看不出伤口如何, 但怎么瞧都是大伤。
他心里琢磨着,儿子伤成这样,依语儿那性子肯定会心疼。
心疼和心动说远也远,说近也近。有些事真说不准。
“谢父皇。”陆惊泽面色苍白,声音更是虚弱,瞧着像是随时会晕过去。
陆赢在床缘坐下,率先道:“朕今早听人说,昨日妙点书肆着火,你奋不顾身地闯进去救了语儿?”
“是。”陆赢的试探,陆惊泽心下有数,他稍稍直起身,正色道:“当时,儿臣刚好路过妙点书肆,只见熊熊大火,并不晓得里头被困的人是谁。太傅大人曾教过儿臣,身为彧国的皇子便该为彧国的百姓着想,这句话儿臣一直牢记在心,一听里头有人便冲了进去。父皇上回不是说认了焉二小姐做义女也无妨么,既然她是父皇的义女,那儿臣便是她的义兄,救她也是应该的,而且里头不止有焉二小姐,还有谢家的四小姐,儿臣都救了。”
他说得小声且慢,娓娓道来,情真意切。
“你能舍己救人很是难得,不愧是朕的好儿子。”陆赢仔细审视陆惊泽,觉着他不像是在说谎,便道:“惊泽,当年的事是朕不对,朕自己也觉得亏欠了你。眼下,你经事太少,许多事情都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等你年纪再大些,朕再同你解释吧。”
“嗯。”陆惊泽勉强扯起嘴角,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笑意清浅,不达眼底。
陆赢慈爱地拍了怕陆惊泽的肩膀,正欲起身,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语重心长道:“赵统领前日跟朕提过你,他说你各方面都不错,就是太会做好人了。惊泽,犯了错便是犯了错,别管他们为何犯错,即便有天大的理由也是犯错。有时候你还是得强硬一些,如此才镇得住手底下的人,明白么?”
陆惊泽思索片刻,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儿臣明白,谢父皇指点。”
“好。朕还有事在身,不打扰你歇息了,你好好养伤吧。”陆赢站起身,粗略地瞥了眼寝殿,“你这宫里头缺什么尽管跟蔡公公说。待会儿朕让徐太医过来你这里住几日,你不舒服可以随时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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