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致逸被寄样在秋同甫前家世就不错,当时父母身亡时,留下一大笔钱财和海悦集团部分股份给他。
秋家主宅中,占地面积颇大的房子除了几个帮佣,只有秋意远一人孤零零地坐在二楼的客厅中,秋同甫虽说恢复了人身自由,但病入膏肓的人还是寸步难行,在一楼耗巨资修建了处供自己养病的地方,各类先进的机器设施、医学人才一应俱全。
秋意远下班回来后就没再把手机拿出来,这座庞大的宅院像是无形的牢笼将他困在这里,一旦他有什么异常,消息在五分钟内就会传到自己父亲的耳朵里。
在权力全部交接完成前,秋意远并不愿意为了一时贪欢让凌宿沾上麻烦。
乘坐电梯前往二楼,他淡淡地瞥了眼顶上的监控,漆皮的鞋子踏在地面上往房间走去,只有到了那里,将门反锁起来,秋意远才能喘口气。
在房子最初的布局规划中,除了秋同甫之前住在三楼,二楼的房间有两间是自己与阴致逸居住的,剩余三间书房与近不计其数的客房分布在两边,他回到房间的路上不可避免的会经过原先阴致逸的书房。
“说不定手里握着把柄呢?”清冽悦耳的声音在心里闪过,促使秋意远的脚步在阴致逸书房门口停下,他侧过脸看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有些犹豫。
从小到大的阴影让他对这位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心生畏惧与仇恨,尽管对方如今已经离开人世,可那种自心底生出的恐惧和厌恶依旧让秋意远不喜欢靠近与他关系密切的任何东西,
怀揣着试试的心态,秋意远伸出手拧动门把手,扑面而来的檀木香充斥鼻尖,桌上不染纤毫,应该是家里帮佣时常打扫的缘故,就连水壶里面装着的水都保持着温度。
书房内阴郁压抑的感觉让秋意远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恍惚对方还坐在那把椅子上,俊美苍白的脸上微微扬起,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残忍得令人胆寒。
“随便找找就离开吧。”秋意远眸子里泛着冷意,并不想在这里待过长的时间,公司里那几个妄图夺权的人固然烦,但失败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们已经在着手收购一些股东的股份。
阴致逸的房间在秋同甫出院的那天就被毁得一干二净,仅剩下这间书房得以幸存,秋意远要找也只能在这里。
翻了几份文件都是与公司有关,剩下就是些冷门书籍,连日记本都没有看到,更遑论什么合作伙伴的把柄。
秋意远的耐心有些被消磨没了,但他这会看过的东西不过是书房里的冰山一角,只能继续冷着脸拉开柜子,意外地看到了一张字迹狷狂的手写信。
从上面的字句来看,应该是闲暇时练字随意写下的,秋意远把它放到一边,底下是一些签过名的文件,看起来没有什么价值。
突然,秋意远的动作顿住,他张了张嘴,像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般把那张练字时随手写的纸摊开,隐隐与脑海中什么东西有所重合。
对方的写字风格和每一处落笔的转折都堪称别具一格,没有长时间的练习很难写出。
“不可能,一定是我记错了。”秋意远扯了扯嘴角,条件反射的把写下字的主人归结于其他人,但底下龙飞凤舞的阴致逸三个字让他又无法否认。
他与养兄向来互不对付,秋意远没有去琢磨对方字迹的爱好,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对方的字其实称得上极具个性和创新,可就是这种与众不同让他很难忽视,那与凌宿几乎称得上一模一样的字。
秋意远倒没有想到是同一个人上去,毕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凡是个相信科学的人都不会这么猜测。
他只是想起了凌宿在那天晚上天神下凡般的救他于危难中的巧合,以及那些相似的习惯癖好,很难让人不将两个人产生联想。
“一样的字那么多,凌宿也不认识阴致逸,我在想什么?又一次怀疑他吗?”秋意远低哑着声线,讽刺地嗤笑一声。
可初次见到凌宿时的那种相似感与对方无意识的动作都随着这张纸而心生动摇。
凌宿和阴致逸认识吗?
秋意远眼中沉了下来,不信邪地折返回房间。
将那份从医院带回来的病历字迹与手中的这张对照,尽管凌宿当时只例行公事写了半页,但短短几十个字就出现了高度相似,没有长时间的临摹绝无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秋意远眸光微闪,顿感一阵不妙,在无数猜测在心头划过时,他没来得及细思,身旁的手机就适时地响起提示音,备注上明晃晃的两个字:凌宿。
“凌宿,不要骗我。”秋意远仰首深深吸了口气,阖上双眼的黑暗世界中,无数细节在脑海中浮现,只是他曾经刻意忽视,更没有把心上人与仇人联系到一起。
可现在的情况,两个人之间似乎真的认识。
那天晚上的相遇,真的是巧合吗?
秋意远不敢再想下去,如果一切都是假的,他岂不是很可笑?
阴致逸何时手眼通天到这种地步,连他的心也要操控,死了也留下了后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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