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与他知会过一声就行。
再加上,杂务司这里,本来就缺人,想要调过来的人,还真不少。
惊蛰刚刚就是在筛选。
“你们两个,真没打算去竞争掌司的位置吗?”惊蛰道,“王建似乎已经参与了。”
廖江无所谓地耸肩:“我去也会被筛下来,不浪费这时间。”
陈密:“没必要。”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果断。
惊蛰无奈耸肩,反正结果再快也得来年春才知道,要是他们还想去,那也来得及。
“廖江,陈密,如果有朝一日,你们能够出宫,你们想回家吗?”
惊蛰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叫他们两人愣住。
廖江道:“会回去的吧,我想看弟弟妹妹他们怎么样,有没有侄子侄女给我玩,看看父母还活着没,谁不想回家呢?”
陈密:“我不想回去。”
他神情淡淡。
“他们卖掉我,不是因为家里缺钱,而是我不够听话。”他抬起手,在白纸上落下字,“他们不是我的家人,那也不是我的家。”
不是血肉相连,就一定是家人。
顶多可以称之为亲人。
廖江:“你闲着没事,问这做什么?”
惊蛰慢吞吞地说道:“只是年关将近,有点想家。再加上慧平这事,所以我也想知道,到底哪种才能算是家?”
他又道。
“如果住久的地方就算是家,那宫里算吗?”
陈密无奈看了眼惊蛰:“掌司,谁会把皇宫当做家?我们是宫人,可和外头的奴仆没有差别,甚至更容易出事,谁的家,会是这样危机四伏?”
廖江也道:“虽然我入了宫,也没遇到过什么大事,不过,陛下和后宫这些娘娘们,才是这里当家做主的人。倘若是家,最起码,我们在这,也该是有些说话的余地的。”
惊蛰若有所思,每个人对家的看法都不相同。
他最初认为,亲人在的地方,就是家,亲人自然是他的家人。然并非所有人的亲人都是良善之人,他们甚至会对血脉相连的人更为心狠,自然算不得家。
“惊蛰,你太钻牛角尖了。”
廖江听完惊蛰的话,笑着说道:“你以前的家人,肯定待你十分之好,所以你会觉得,家,与家人,都必定是好的。”
他看了眼陈密,才继续说。
“可哪怕是家,哪怕是家人,也有不好的。不是所有不好的,就不是你的家人。”
廖江无视了陈密在边上的嘀嘀咕咕,认真地说道:“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你必须得承认,总不是都会是好的一面。”
陈密哼了声,到底没有出声反驳廖江的话。
惊蛰微眯起眼,这情感上的事情,还真是复杂。那他和容九,又算是什么呢?
结发为夫妻,可以是家人,他和容九想成为家人,要做些什么呢?
惊蛰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头发,想起之前送给容九的平安结。他带在身上许久,直到惊蛰送了新的给他,这才替换下了原来的。
容九似乎总是将惊蛰做的东西随身携带。
不管那是多么稚嫩的手艺,容九并不在意。
惊蛰的心口微微紧缩着,为某种满涨的情绪,他还是不知道这种心情叫什么,仿佛泡在热乎乎的糖浆里,没有一处不让他高兴。
惊蛰撅起嘴,将毛笔顶在上嘴唇,慢悠悠地想。
容九给他做了腊八粥,他总得回些什么。
…
极其难得的,在容九踏进惊蛰屋里时,没看到熄灭的灯,反倒是看到了趴在桌边睡着的惊蛰。
男人挑眉,缓步走到桌边。
桌上,正摆着个食盒,端看这样式,是那种特制出来能用于保暖膳食的分层,就算在这样的冬日里,也能维持住温度。
“惊蛰,别在这睡。”
迷迷糊糊间,惊蛰被拍醒,冷不丁坐起身来。
他抬头看着身边的容九,忽而笑了起来:“我果然没猜错。”
“你猜到了什么?”
容九在惊蛰的身旁坐下,挑眉看向那食盒。
“我觉得,你今天晚上会来。”惊蛰顺着容九的视线看向那食盒,抬手去拿,“上个月,上上个月,今夜你也来了。”
容九夜半来寻惊蛰,多少是随性的,有空余的时候,忍耐不住的时候,谁能保证这片刻的心思,到底在想什么?
许多人都觉得景元帝难以看透,是个深不可测的皇帝;不过,在惊蛰看来,容九是个不难懂的人。
有些时候,他贪婪到直白。
就好比,最近,除非避而不见那两天,得了空,容九总是会来。
惊蛰打开食盒,端出一道菜,看着嘛,色香味虽没有全乎,不过卖相还是有点的。
“上次你给我做腊八粥,我想着,总归也要给你做点什么。这是以前,我娘常做的家常菜,你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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