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素环道,“你们僵持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解决之道,她若能另辟蹊径,也是大功一件。”
傅希言想问解决之道为何,蹊径又如何?
只是内心隐隐的恐惧令他一时哑然。
虞素环道:“我不会武功,但我知道武道一途,共有三个坎儿。第一个是真元期,它是入门的坎儿。第二个是入道期晋升武王。江湖中一直有‘一入武王天地换’的说法。成就武王之后,几乎天下无敌。”
这话简直漏洞百出,傅希言忍不住问:“那武王对武王呢?”
“那是极少数。武王对武王,一死一伤,谁又愿意呢?”
“可武王之上还有武神?”
“武神,那又是另一道坎儿。等你到晋升武王那日,就会知道了。”
她越是这么说,傅希言越是抓心挠肝,但这本不是她今日谈话的重点,只是一带而过:“还记得你曾经问,为何少主从来不练武吗?”
傅希言那“好的不来坏的灵”的预感又开始发作:“其实我不太喜欢打听隐私。”
“少主在入道期巅峰足足停留了两年。”虞素环道,“他一直在等混阳丹成。”
傅希言:“……”两只脚尴尬地在地上轻轻地划着。
“武王这个坎儿,若是没有混阳丹襄助,他不但会走得很危险,而且造成的暗伤极可能影响他晋升武神,超脱生死。”虞素环道,“我怂恿夏雪浓,不仅是给她一个机会,也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若非宫主与长老闭关,储仙宫又值多事之秋,如今绝不会这么平静。”
傅希言整个人僵住。
这段日子以来,裴元瑾和傅希言都对混阳丹的事置若罔闻,显然有意回避。可是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躲避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使问题更加复杂,她不能任由他们继续当缩头乌龟而置之不理。
虞素环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会逼你们,但有人会逼你们。你好好想想吧。”
傅希言说:“有想的余地吗?”
虞素环道:“事关储仙宫未来,少主亦无可反对。”
傅希言:“……”
他恍恍惚惚地走出凉亭,突然听虞素环喊了声“少主”,一回头,就看到裴元瑾坐在凉亭上方,也不知来了多久,听了多久。
天这么黑,双方距离这么远,傅希言偏偏不敢看他。
裴元瑾从亭上跳下来,问虞素环:“有谭不拘的下落吗?”
虞素环道:“还没有。”
裴元瑾眸光微沉:“寿南山到哪儿?”
“应该快到镐京了。”
“嗯。”
裴元瑾迤迤然走过,似乎并不将他与虞素环在凉亭的对话放在心上,可傅希言不得不想。如果没有那次误服,他或许无法成就如今的傅希言,但裴元瑾必然是更强大的裴少主。
自己的何其有幸,却是他人的何其无辜。
“能把药效从血液里逼出来吗?”
曾经,用血液炼药是他最恐惧的事,如今却冲动开口。
裴元瑾驻步,虞素环正要开口,被他抬手制止。
他走回傅希言面前,低头问:“你愿意抽血?不怕被抽干吗?”
“血液有再生能力,我们可以一个月抽一点点,慢慢来。”
“血液无用,药效融入真气,要炼也要炼真元。”
傅希言脸色刷白。
炼真元不会死,但从此以后,他便真正与武道无关了。
他不是真正的圣人,舍己为人的事前世冲动过一次,付出的代价惨重。这一次,有了犹豫的时间,便更为艰难。可是话赶话地说到这份上,好似背景音都准备好烘托“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氛,自己要是不牺牲,有点说不过去。
傅希言嘴唇嗫嚅了一下,又一下,喉咙干涩得几乎冒烟,可就是迈不出那一步。
裴元瑾突然嗤笑:“若真元能炼制,那高手们岂非都要防着自己日后尸骨无存?”
傅希言脑袋一片空白:“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裴元瑾抬起手指,敲敲他的脑门,“把你整个炖了都没用。”
傅希言脱口问:“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裴元瑾手指僵住。
两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等着对方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偏生,两人的耐性都还不错,一直熬到灯笼中蜡烛熄灭,才在黑暗中,默然地并肩往回走。
上门的麻烦(下)
祭灶节的到来, 预示着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冬至前夜的血腥杀戮才过去不到一个月,已久远得仿佛是去年的事情。
永丰伯府上下都在忙碌三件事。
头一件,当然是大扫除, 祭灶神,以防他上天打小报告。
由于傅希言是公认今年全家最倒霉的一个, 所以由他主祭, 希望灶神看在他一片至诚之心的份上,能多多美言。
傅希言:“……”嗯,心理学也是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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