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想了想,不得不承认,的确是狂妄自大了。
寿南山安慰二人:“相信景大总管会有应对。还要叫沈伯友来吗?”
裴元瑾说:“当然。桌面上的事可以交给景伯伯,而桌面下的,我们可以再会一会。”一向直来直往的裴少主就算暂时上不了桌,却也不会任由自己沉寂下去,当一名乖乖的人质。
左立德说到做到,第二天果然派人交代了乌沉的来历。
“大公子已经查到了当日的礼单,乌沉是五年前榕城一位姓黄的富商借着寿礼的名义送的,还求老爷给他儿子写一份去国子监的推荐信。老爷见他儿子才学不俗,当时就答应了,后来再无交集。大公子昨天就去国子监查了,那富商儿子去年离开了国子监,算算时间,与摄政王事败的时间差不多。所以,我猜那姓黄的和他儿子身份十分可疑。”
来的是礼部侍郎府的门客,讲话慢悠悠的,带着不卑不亢的从容:“大公子知道后,生气又自责,如今正在排查其余礼物,生怕又出现纰漏。这里还有几分赔礼,还请少主和傅公子笑纳。”说着又抬来几个箱子,却是官窑瓷器、名家绣画之类极具南虞特色的礼物。
不管真心假意,人家至少将戏做足,杜绝了他们借题发挥的门路。
但裴元瑾并不是会顺别人意的好性子:“还有一件事想请左侍郎帮忙。”
门客苦笑:“我愿代为传话。”
大公子说傅希言能言善辩,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没想到这位裴少主要不不说话,说起话来也并不比傅希言客气。
诗会之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储仙宫临安各部突然在城中冒起了头。
雨部撒出大把银子,试图疏通各衙门的关系;
雷部挑了几处小门派,将对方收入门下,其中不乏灵教暗棋;
风部雷部倒是没什么动静,只是两位主管事都被裴元瑾叫到了小小的宅子中。
应赫正在回复乌沉的来历。
他的调查方向显然是跟着礼部侍郎的,结果与对方说
得差不多,可裴元瑾并不太满意。如果自己下辖的风部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又何必要它存在呢,有什么事直接将对方提溜来问一问不就好了?
不过应赫毕竟是矮子里拔出来的将军,裴元瑾态度还算婉转:“黄姓富商的乌沉剑从何而来,为何要送给一位不会武功的部堂大人。这些都要弄清楚。”
他对这位黄富商是不是榕城方面的细作倒没什么兴趣,这把乌沉总让他觉得有些突兀。毕竟,他虽然用剑,但天下无人不知他有赤龙王,乃天阶名剑,乌沉送得实在不伦不类。
他有种预感,暗处还有一只手在播弄是非。
应赫汇报完毕,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恭恭敬敬地在一边候着。他不会武功,也就是趁着南虞没人,才能兢兢业业地干到了主管事的位置,但也算到头了,再往上升就是储仙宫总部,可总部高手密布,他算老几?
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裴元瑾的到来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普通晋升路线到了头,不等于不能破格提拔,如果得到少主的青睐,那就等于拥有了储仙宫的未来。
故而他这些日子一直很卖力。但凡是裴元瑾的吩咐,都竭尽全力,只是储仙宫在南虞的底子太差,他升任主管事之后,也有些懈怠,如今看来,效果不佳。
不过好与坏还要看对比。
他在南虞境内最大的对手,也唯有这位据说与老宫主关系匪浅的元老级人物——电部主管事沈伯友了。
裴元瑾小时候见过沈伯友,依稀记得是个黑脸汉子,十几年过去,他与记忆中的形象相比,变化不大,只是眉宇间少了份戾气,多了份岁月沉淀后的从容。
沈伯友抱拳道:“见过少主。”
裴元瑾说:“沈伯伯在南虞待了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回总坛?”
沈伯友说:“老夫一把年纪,在一个地方待习惯了,不喜欢动弹,就在临安养老吧。”
裴元瑾被他驳了话,也不生气,反而点点头:“也好。南虞正值多事之秋,储仙宫正需要沈伯伯这样老成持重的人主持大局。”
沈伯友说:“南虞内乱与储仙宫无关,老夫也不耐烦管这些尔虞我诈的闲事,少主若有此雄心,不妨另请高明,老夫随时能退位让贤。”
看他破罐破摔的样子,裴元瑾渐渐收起温和之色,露出几分凌厉来:“沈老的这份觉悟未免来得有些晚了。”
沈伯友不料他突然翻脸,一愣之后,面露怒色:“少主此话何意?”
裴元瑾起身。他个头本就高,站直后比沈伯友足足高出一个头,尽管武功境界略低一筹,但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便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位是储仙宫驻临安风部主管,与朝廷有几分渊源,但并不会武功。雨部主管事是当地一位大财主,据说想寻个靠山,所以每年都花大笔银子,硬生生地砸到了今日的地位;雷部主管事就更厉害了,绿林大盗,年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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