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向陛下请辞,与我们一道去?”
傅辅搓了搓大腿,惆怅道:“只怕陛下此刻也没工夫管我这点小事。”
自从几个月前,建宏帝在天坛遭遇毒蛇,生了一场大病之后,镐京城的局势就变得有些微妙。先是户部对洛阳的拨款暂停了,随后,三皇子就病倒了。
一时间,建宏帝后悔了不想迁都了的言论甚嚣尘上。
以傅辅对建宏帝的了解,这种可能性不大。
迁都之事,建宏帝筹谋已久,也是他打击世家、完成集权的最后一步,不可能半途而废。此举可能是为了钓出最后一拨对迁都存有异心的人。
但是经过几番清扫,能够幸存下来的人都不是简单角色,要他们上当,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反正傅辅如今主政江城,远离镐京,大可以坐下来慢慢看戏。
“我们家在洛阳买了多少产业?”他问。
傅夫人说:“在郊区买了几块地,城里买了两家铺子。光是这点东西,就花费了我不少心思。你若是觉得不够,我再想想办法。”
傅辅摆手:“洛阳水深,我们还是隔岸观火吧。”
傅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是,现在去洛阳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还容易得罪人。先前就有人不知轻重,得罪了一个姓金的商人,谁知对方背景深厚,竟引得三皇子出面让知府给了个警告。”
傅辅心中一动:“姓金?”
傅希言坦承身世后,他就对这个姓氏有些敏感。但金芫秀为了避祸,躲入永丰伯府时,是改名换姓了的。当永丰伯府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小姨娘时,她尚且谨慎,难道当上皇家代言人反倒高调了起来?
这不合常理。
不过找了个宴会的空隙,他还是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傅希言。
傅希言已经喝了不少酒,又逞着强,没用真气逼出,正有些上头,闻言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道:“应该是巧合吧。”
傅辅说:“是巧合就好。”
傅希言的身世已经够复杂的了,可经不起北周皇帝再往里面插一脚。
喜宴持续到天黑,裴元瑾借口进洞房,就拉着傅希言走了。不是对洞房急不可耐,而是实在受不了应酬。
宾客刚开始还碍于储仙宫少主的身份,说话行事十分收敛,但酒过三巡,原形毕露,什么敬一轮、打一圈、干一坛……劝酒花样百出。
若非傅礼安拉着两个好友挡酒,裴元瑾大抵是撑不到天黑就要脸黑了。
好在他的敬一轮、打一圈、干一坛没白费,他和傅希言入洞房时,已经没人闹洞房了。
婚宴之后,裴元瑾和傅希言又在江城待了三日,完成了回门后,才正式启程前往荥州,准备探望求学中的傅冬温。
这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正是出行的好时候。
送行的除了留守的傅辅外,还有正式升任湖北雷部主管事的鹿清。这个位置在他来之前,已经空缺了好长一段时间,按照鹿清的资历,早可以晋升,却因为他与裴元瑾交好,始终卡在赵通衢那一关。
如今鹿清升任武王,晋升天经地义,裴元瑾直接跳过总部,以少主的名义发布任命,其他人也无可非议。
有他坐镇傅家,傅希言自然放心许多,临走前的几天,还向他灌输了很多心灵鸡汤,希望能够帮助他稳固心性。
鹿清果然大受启发,感慨道:“众生皆苦啊。”
傅希言:“……”
他不会一下子灌输太多,把鹿清引入佛门了吧。
城门辞别,马蹄扬沙,队伍北上,与亲友离别的愁绪很快在更多亲友的欢声笑语中逐渐淡去。秦姨、傅夫人等女眷同坐在一辆车里,开始分享自己的各种爱好。
她们这样的年纪,已经很难敞开心扉去认识新的手帕交,即便是亲家,也少有一道远游的机会,这次同行是极难得的体验,两人又都是持家有道的高情商者,很快打成一片,其乐融融。
傅希言和裴元瑾又躲在车厢里探讨天地鉴,经过这几天的研究,他们已经摸到了一些门道,但具体实施,还需要验证。
尤其是傅希言想起,修仙小说里有许多灵丹妙药,筑基用筑基丹,结丹用金元丹,结婴用元婴丹……可惜天鉴内容实在浩瀚,他每次打开就能看到不同的内容,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提到这些丹药的丹方。如果有的话,可以让姜药师试试。
正说到这里,就听路边传来一阵呼喊:“傅四公子慢走!”
傅希言刚要掀车帘,裴元瑾已经先一步探出头去。
只见不远处的小山坡上站着几个青年,双手作喇叭状呼喊的明显就是婚礼那日要借马给傅希言的愣头青。
他用尽全身气力在喊:“江城城门永远为你敞开!我……我们等你回来!”
傅希言:“……”这话说的,好像他爹才是湖北一把手吧?
裴元瑾伸出手指,往土坡轻轻一弹。
土坡立刻崩了一大块,吓得坡上青年们哇哇大叫,几个朋友慌忙蒙住愣头青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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