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鸡”从深山里出来,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好奇有之,警惕有之,仰慕亦有之。
傅希言和裴元瑾在村长家寄宿一晚,顺便听了一晚上村长和他夫人的窃窃私语。
在他们眼中,自己
和裴元瑾不是妖怪就是神仙,带着这么大一只野鸡应该是不缺肉,可能就是下山见见世面。不管是神仙还是妖怪,那都是有神通的,他们今天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以后哪天真要打起仗来,他们还能上山求神仙妖怪帮忙。
小老百姓的算盘打得可精。
傅希言无言。
任何地方都是金钱易偿,人情难还。
只是,连近乎与世隔绝的村庄都担忧着战争来临,说明南虞朝廷的根基的确晃动得很厉害。
第二天临走时,傅希言留了个银锭子,支付食宿绰绰有余,隐含之意是打消村长遇事上山求助的念头,倒不怕别的,就怕他们把逃命的时间浪费在迷信上,害人害己。
村长知道他们迷路,特意找来一个正好在此卖货的货郎,因为傅希言出手阔绰,货郎欣然接下了这个导游任务,不仅在前面引路,还像模像样地介绍起附近的风景。
傅希言前世被钢筋水泥包围,这样绿色无污染的乡野山村的确可以说处处美景,可在这个世界,青山绿水随处可见,货郎又没有点石成金的口才,饶是傅希言有心附和,也撑不了几句就词穷了。
外国人没话找话的时候喜欢谈天气,南虞人谈时事。
刚开始,货郎还不敢说得太过,以免犯忌讳,可傅希言这个捧哏实在太高明,几句“真的吗”“不会吧”“我不信”下去,他的话匣子打开之后就关不上了。
一番循序渐进的铺垫之后,他终于开始发表真正的高见,先是高屋建瓴地分析了一波南虞朝廷拿下豫章之后,对榕城方面造成的压力,随后发表了一篇《班轻语亡故之我所见》,言之凿凿地表示班轻语绝对死在封怀古的阴谋中。
他神秘兮兮地问:“你们知道新城吗?”
傅希言一怔:“怎么了?”
货郎伸出右手,向上指了指:“那位重病,为了给他续龙命,那里填了这个数。”张开五指,来回翻了翻。
“圣女就是这件事以后出走的。她给咱老百姓叫屈了啊,可没有用,她师姐才是教主,还要当皇后。她给老百姓打抱不平,那是犯了忌讳,所以才会被……唉。”
傅希言听得目瞪口呆。
这说辞,烧给班轻语本鬼,她都要说信你个鬼吧。
他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货郎挑了挑眉毛:“都这么说呢。你不知道啊,其实……”眼睛朝上看了看,“这个位置也是偷来的。原来老皇帝的父亲是把位置传给摄政王的,但是被老皇帝改掉了传位诏书,后来摄政王就没当成皇帝。所以老皇帝死的时候,就把摄政王给……”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傅希言:“……”
别的不说,表情手势都暗示得很地道。但是有“班轻语为民伸冤”在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后面这则故事。
他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知道?”
货郎说:“诏书让一个太监偷出来,给了越王。越王是摄政王的亲儿子,摄政王死了,就该轮到他坐那把椅子。你看着好了,他和皇帝肯定要打起来的。到时候,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咯。”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
道理人人明白,可做决定的往往不是这些明白人。
货郎将他们送到官道,双方正要辞别,货郎突然朝他们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希言一脸茫然,对货郎的服务态度是从东瀛学的吗?
裴元瑾说:“应该越王的人。”
傅希言吃了一惊,随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当日在北周见过的“白泽”,已经展示了南虞的探子有多么无孔不入,南虞越王精通此道也不足为奇。
这是这位货郎也真是个妙人,胡说八道了一路,到最后才暗示了自己的身份,这意思难道是“综上所言都是寻开心,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吗?
傅希言既然只打算和南虞越王保持着心照不宣的合作默契,对方没有上来表明身份反倒是好事,他遂将此事抛到脑后,和裴元瑾沿着路慢悠悠地走着。
天色将晚之际,前方隐隐出现城郭的轮廓,再往前,才知道到了休宁。
两人大摇大摆地入内,入城没多久,明显感觉到这座县城的气氛与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两边;3
0340;店铺开始关门,走在路上的行人突然偏离了原路,像流水一样朝着道路两边退去。
如果这些还不够明显,那小跑着过来,像标枪一样插在他们两边的衙役足以表明,被南虞朝廷刻意无视的两人,终于得到裴元瑾杀了班轻语之后,应有的重视。
衙役应该就是县城里的衙役,没有太多对付凶徒的经验,他们的人虽然站在这里,神智明显不在,仔细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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