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青粗略数了一遍,他相信乔穗满不会做缺斤少两的事,可完全不数又显得奇怪,待草草数完,他才说:“对数,多谢。”
“不必客气,我该多谢你才是。”乔穗满真诚道。
两人倏的有些相顾无言,乔瑞丰适时打岔,与陆冬青聊了几句地里的事,陆冬青便告辞了。
乔瑞丰又朝秦雨使了个颜色,秦雨了然,道:“小满,来,咱去房里说会话。”
乔穗满不明所以,跟着秦雨又回到房里,刚坐下便听秦雨道:“你觉着陆冬青怎么样?”
乔穗满低下头沉思,他自然是个好人,愿意帮忙手艺也好,干活也细致,他这么想就这么说了出来。
“就这些?”秦雨挑挑眉,继续问。
不止这些,可乔穗满不知如何开口描述,尤其是这几次与他接触,总感觉自己有些别样的情绪,可他又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秦雨看他一副纠结懵懂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小满从小没娘,阿奶又不善待他,虽说有乔瑞丰一直护着,可他到底是个汉子,许多小双儿该晓得的事也没个人教,以至对感情一直迟钝。
眼下这两人都还朦朦胧胧的,罢了罢了,陆冬青明显有那意思,可没挑开说他们也不好上赶着问,许是人家为了多攒点钱再开口也不一定。
他这还没孩子呢,就早早体验到给孩子寻摸亲事的不易了,又怕说的人家不好,嫁过去受苦,觉得好的又担心小满不喜欢,这眼瞧着两人都有那意思吧,一个不明说一个不开窍,可难倒他了。
想着想着他又偷笑,还好俩人是有意的,等捅破那层窗户纸,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秦雨轻轻拍了下乔穗满脑袋,“想不出来就不想了,竹筒收起来,一会吃饭啊。”遂起身出乔穗满房间,又转道灶房里做饭。
又只余下乔穗满一人呆坐着,突然,他弯下身一把把脸埋进枕中,左右摇晃,想不明白啊,为什么一想起陆冬青就脑袋发蒙,他没忍住低声嚎叫几声。
到底为什么啊!
又过了阵,秦雨没瞧见人出来,拎着木铲悄悄悠哉到乔穗满房外,探出头看,只见他一骨碌爬起来,头上几缕头发散乱,脸上还隐隐有一丝嗔愤,秦雨嘴角弯起,这哥儿,真是神气。
乔穗满从床上爬起,强迫自己放下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把堂屋里的竹筒收好放进柴房,还找了几块干净的布盖上免得落灰。
做完这些,秦雨也做好饭了,饭菜上桌,几人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乔穗满又恢复了活力,别的先不想了,得赶紧把梅子酱做出来才行,对于挣铜板这件事他一向是脑袋清醒的。
晚饭吃的是韭菜炒蛋,一人配了一碗糙米粥,给黑金的麦麸里头也加了些,鸡蛋是找周水芬买的,偶尔吃一点便很满足。
——
太阳东升西落,云卷云舒,下河村旱地满是金黄,乔穗满拿着柴刀一把一把割着麦子,家里只两把镰刀,乔瑞丰和秦雨使着,他们动作更快,已经到前面去了。
握着手里饱满的麦粒,乔穗满连麦芒扎得手臂脸上红痛也管不上,擦掉脸上的汗,又埋头割起来,旁边里正余家和郑家也在割麦,这时候大家都没空闲聊说话,只一个劲的抢收。
看着天色快到中午,乔穗满朝他哥和秦雨哥那头大喊:“哥,我回去做饭。”
“成,去吧。”那头传来声音,两人的身影却没有转过来,收割靠的就是这一股劲儿,一鼓作气收完,接下来还得打麦撵麦,都是力气活。
割下的麦子已经运了两板车回去,剩下的今日能割完,毕竟才一亩地,上午乔瑞丰运麦子回家时他和秦雨是万万不能走开的,这时候最多人偷麦偷麦秆了。
乔穗满没空手回去,背上一大捆麦子,手里也抱着,能拿一点是一点,回到家开了门,黑金正站在麦堆前,专注听着周围动静,不仅是地里,家里也得防范着。
他放下麦子,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手里泥炉是空的,他先烧上水,一会还要带去地里。
见人回来了,黑金立马换了表情,狗腿的蹭着乔穗满,是在讨吃的呢。
乔穗满轻笑,灶房里有昨天买的一斤肉,他先洗净手,往锅里加了水,架上蒸笼,放了糙米蒸干米饭吃,切出一半的肉片成片,今日是力气活,得吃好喝好才行。
因着赶时间,他将肉片大火炒熟,夹出来两片,一会给黑金吃。
又下入切成菜丁的芥菜,三两下便能熟,一旁的干饭也蒸好了,他挖出来倒进炒菜的锅,放上一勺新制的辣酱继续翻炒,香味勾的他自己都连连咽口水。
炒好的饭分成三碗,装进竹篮里,盖上盖,乔穗满利落的泡好米糠,两片肉也拌进去,黑金便吭哧吭哧吃起来,摸了一把狗头,他说:“继续看家啊。”
黑金呜呜应了一声,乔穗满拿好竹篮,往泥炉烧好的水里加上几片干紫苏,拎起来锁上院门便急急往地里去。
渴水
收完了麦,地里掉的麦粒也捡完了,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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