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空点了两下食指,仿佛指尖点在段霖的额头上。
紧接着变戏法似的指尖一勾,手里多了一根黑色的皮质项圈。
段霖怔了怔,方才的一切美好幻想在看清云予手里的东西时烟消云散。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满脸写着抗拒:“什么意思?”
“惩罚。”
“为什么?”
“校方没有追究,不代表你今天一点错都没有,难道你认为用信息素压迫别人没问题?”
“那是因为——”
因为他说你坏话。
“因为什么?”
云予几乎可以猜到段霖即将要搬出的那套“已婚伴侣维护论”,连驳论都已经想好了。
然而段霖只是抿唇盯着他,漆黑的眼睛又犟又拗:“反正我没错,恶意中伤你的人我见一次打一次。”
如果他是一只猛兽,此刻一定嚣张地露着自己的獠牙。
这次段霖没找任何借口,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就像一切生命体遇到危险时条件反射的自我防卫,每一个白细胞感知到敌菌入侵时不顾一切的生死搏斗。
只是他无条件维护的对象成了另一个人。
四目相接,云予沉默了。
“你还没有弄清问题的根源。”云予情绪稳定,字字都是理,“教训几个杂碎我根本懒得管你,但你失控了,从你管不住自己的信息素那刻起,就已经失去了自我管理的自由。”
“事实证明,你没我想得那么强大。”
或许是之前段霖的种种表现太惊人,让云予时常忘记其实他也才刚成年,对于力量的掌控不那么娴熟是很正常的。
和段霖对视半晌,隐约看得出他不怎么服气,但又不敢有微辞。
这模样看得云予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于是又把项圈往前递了递,似在催促。
段霖最终没能等来云首席的心软,迎着云予的视线站了半晌,接着,双手背在身后,在他腿弯边半跪着蹲了下去。
他没有去接云予手中的抑制环,而是面朝云予俯下身,头轻轻贴上他的大腿。
“是你要惩罚我,”委屈不敢言的alpha存心置气一般,一双葡萄似的眼睛望着垂眸俯视他的云予,“你给我戴。”
云予自己都觉得奇怪,他居然没有一脚把段霖踢飞。
膝跳反应好像失灵了。
“起开。”云予攥着项圈,手滞在空中。
段霖没听,还用脸颊蹭了蹭云予:“我只是不想别人侮辱你,你连家都不回,没日没夜呆在研究院,为了守护帝国累到昏厥,他们一面心安理得享受着你带来的安定,一面嘴一张就造你的谣,凭什么?”
云予盯着段霖,久久没有声音。
隔着布料感受腿上传来的温度和濡湿,良久,他放下举起的胳膊,一只手托起段霖的下巴,另一只手灵活地从他脖颈处穿过。
啪嗒一声,云予的指腹贴着段霖颈侧滑了半圈,项圈系牢了。
“行了,你走吧。”
看着云予抽回手,脖子上的余温也很快散尽,段霖有些恋恋不舍。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云予:“很晚了,我能留下来么?”
云予起身的动作顿了顿,随后道:“不能。”
“……”
这晚天空乌云密布,蒙住了群星,窗外忽闪的闪电将漆黑的卧室切割成不规则形状。
云予关上卧室的窗户,直觉空气里流动着不安定的气流。
午夜梦回之时,首都星陷入死寂,雷声撼动不了沉入梦乡之人半分。又一道闪电穿越客厅落地窗,映照出云予卧室门口两个突兀的人影。
两个影子娴熟地用手语沟通,达成一致后其中一人从腰间取出了武器,打开了卧室门进入,另一人紧随其上。
不肖片刻,里面发出了一声惊叫。
“该死!”
卧室被突如其来的光明点亮,失去行动力的歹徒身上插着注射器跪在地上,死死盯着门口,云予衣着整齐地从最走廊尽头的房间出来,站在卧室门口,闪电的白光将他的脸映得苍白,日常束起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如同电影里妖冶美丽,诡谲危险的精怪。
云予眯起眼睛:“谁派你们来的?”
云予早有预感,早在半个月前就搬进了走廊那头——曾经属于段霖的房间。
房间里的两人比起杀手,更像死士,他们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吭声。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云予正要打给黎墨联系国安,把人带到研究院使用吐真剂,不怕查不出来这两只鬼的来头。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其中一个杀手忽然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玻璃管。
那东西云予很是眼熟,研究院里收缴了不少。
“诱导发情剂?”
但云予迟疑了一下,因为眼前的东西和他们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玻璃试管周围漾着一圈诡异的荧光。
也就是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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