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汤饼香气太明显了,再加上其他人都已经起身站起,摆出了自己最优雅的姿态,那么王羲之那副潇洒不羁的模样,也就不能不吸引郗家的人了。
不过人家就是觉得有什么,也不会当众说出来,甚至还觉得挺有趣,都没有过去打扰,很快便离开了,等王羲之吃完了,喊韩琦过来收碗的时候,这才发现周围的兄弟们早已走的差不多了。
“韩琦,他们怎么都走了?”他还觉得奇怪呢。
“表公子,那自然是事情结束了啊,”韩琦抿嘴一笑。
“结束了?”王羲之一愣,“我以为还没开始呢?什么时候有人来的?”他一下子就从床上蹦起来了。
“就是你吃汤饼的时候啊,”韩琦好心告诉他。
“啊?”王羲之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完了完了完了,对方会不会觉得我不重视啊?”他急得在原地不停的打转。
“诶,表公子,不用担心,公子说了,郗太傅何许人也?什么青年才俊没见过,他整这一出,其实就是为了看看未来女婿的真性情,你如此这般,却是刚刚好呢,”韩琦拿独孤珩的话来安抚他。
“真的吗?他们真的会这样想?”王羲之听到这里,稍稍安心了些,但还是有点忐忑。
“那当然了,你不信别人,难道还不信我公子?”韩琦挑了挑眉。
“兄长的话,我自是信的,”王羲之点点头。
“那就是了,好了,放宽心吧,表公子,左右现在都已结束了,不若你跟我一起回独孤府去吧,再有什么问题也好当面说说,如何啊?”韩琦问他。
“那敢情好,我们快走吧,”他说的这般入情入理,王羲之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他把碗和筷子给了对方,又自己快速穿好外衫,拢了拢衣襟,确定差不多了,这才急匆匆的随韩琦一同出了侧门,朝着独孤府而去。
而后事情的发展也果然如独孤珩预料的那般,等到郗家相看的人回去,如实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家主郗鉴后,对方果真十分欣赏王羲之的洒脱,认为这才是真名士,后又写信给王导,赞许了他琅琊王氏的这位公子,又以佳婿称之。
自此,琅琊王氏和郗家的婚事这才彻底落定,也因这桩婚事,后世之人衍生出一个成语,谓之“东床快婿”,起因就是王羲之是坐在厢房东边的床榻上吃汤饼这才被郗家看中的,由此传为美谈。
当然了,这些都是以后发生的事,现如今他们得知两家彻底定下婚事,则是在相看后的次日了,独孤珩和司马裒特地摆酒给王羲之庆祝,三人喝的着实有点多,王羲之更是醉倒了,独孤珩忙叫韩琦扶他下去休息,又吩咐人煮醒酒汤给他喝。
而他和司马裒则又多饮了几杯,眼看天色已晚,独孤珩干脆留他住下。
但司马裒考虑到王导和王敦这两位大人还是对他心有芥蒂,所以未曾答应,独孤珩见他执意要回,也实在拗不过他,便喊来韩琦,言说自己要送他回去。
司马裒本不想麻烦他,奈何独孤珩这会儿有些酒意上头,坚持如此,就连韩琦都劝不动,没办法,也就只能顺了他的意,索性一路上顺顺当当的送司马裒回了自己的府邸,后者又多嘱咐了几句,韩琦这才驾车往回赶。
此时夜色还不算太浓,但因着是阴天,周围也看不太清,好在韩琦是驾车的好手,四平八稳也不曾出了什么差错,只是才离二皇子府邸不远,他就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周围好像太安静了些,晚上安静本也无可厚非,可周围若是什么声音都没有,那反倒不正常,他暗自提高了警惕,并悄悄从衣袖的暗袋中摸出了防身的匕首。
只是旁人早已设下陷阱,又岂是他这般就能逃脱的?借着一股邪风,对方便吹出了许多不明气体,空气中随之有浓郁的香气散发开来,就连拉车的牛都感觉出不对,而发出了不安的“哞”的叫声,随即便倒在地上。
而韩琦也不小心吸入了一点,下一秒便觉头晕目眩,几欲昏迷,但他仍不忘了保护独孤珩,只转身便要进去把他公子救出来。
岂料这般正中贼人下怀,从他背后,猛的一击,直叫韩琦当下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头上也有鲜血流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黑衣人把他公子从车上抱了出来,随即扬长而去。
虽然这会儿他动不了,但他也是个狠人,明明都快昏厥,但仍强撑着用匕首扎进了胳膊里,用剧烈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然后又蒙上口鼻,强行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司马裒的府邸而去,现下若要求救,只能是他这里最近,也最快了。
至于那黑衣人,抱着昏迷的独孤珩很快转过一条街,然后便上了一辆马车,随即带人离开,且很快出城,没多久就到了城外的一处园子当中,而这里,却恰恰是太子司马绍的别院。
铤而走险
韩琦强撑着来到了二皇子府邸前求救,里面守夜的人也算警醒,连问几句,知道是韩琦,这才赶紧开门,这才一看见对方就吓到了,实在是这会儿韩琦的样子,太过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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