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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1 / 2)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沈舒年的眉头渐渐松开了些,不似方砚知刚来的时候那般郁结烦闷。

该说不说,沈舒年这到底是什么毛病。方砚知不明所以,蹲得久了腿都开始麻木了起来。他四下扫了一眼,没能给自己搭出个临时床铺来,索性直接一展外袍,坐在了沈舒年床角边上。

他借着桌上昏黄的烛光和窗外洒落屋内的皎洁月光,打量着沈舒年。

沈舒年其人,伶牙俐齿,道貌岸然,可恶起来十分可恶。旁人或许会被他这一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外表蒙骗吸引,可是方砚知和他一个屋檐下相处了这么久,早就摸清楚了此人脾性,断断不会再被他所坑害。

抛开其他外物属性不谈,沈舒年有个旁人遥不可及的优点就是,长得是真的好。安庆村地处遥远,村民世代耕种为生,方砚知看着面容黝黑憨厚淳朴的村民,每每都会恍惚他们都长一个样。

可是沈舒年却是不同的,他肤色白皙,身姿轻盈,鹤骨松姿不似常人。与一众村民站在一起,像是脏脏包里混入了一个雪媚娘,不合群的十分突出。

方砚知其实有点自恋,觉得自己的外貌在这千年之前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丰神俊朗。长安镇上原主更是凭借这张脸,吸引了不少不知他真实品性的回头客,没少因为这张俊秀昳丽的脸得到好处。

他自认为长得好看,可是沈舒年和他相比,却是不分上下。算上此人与生俱来的文人风骨和书生气度的话,那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灯下看人,平添三分颜色。皎洁月光和橘黄烛光交相辉映,落在沈舒年的脸上,让他平白无故多添了一分艳丽之色。加上睡不安慰的面容和微蹙着的眉心,又多了分脆弱孤寂之感。

方砚知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怔愣着伸出了手在沈舒年面前停下,却没敢真的落在人的脸上。他隔着空气,仿若这世上最负盛名的丹青大拿,手拿画笔挥毫泼墨,描摹勾勒着沈舒年眼角眉梢的风情。

从平和的眉峰到狡黠明亮的眼睛,再到挺翘的鼻尖和平日里看起来略显苍白的唇角,方砚知以手代笔,在这明月清风,静谧安宁的夜里,勾画着沈舒年的五官轮廓。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眸光一沉,像是盯紧了猎物的捕猎者。如果沈舒年这时惊醒,定会因为方砚知眼中的意味深长而手足无措。

桌边安置着的蜡烛突如其来地炸出一声响,瞬间打破了屋内流淌着的安详宁静的氛围,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分外明显。方砚知被这一声引得回过神来,神游天外的三魂七魄才慢慢开始归位于身。

他瞳孔聚焦一处,看着自己伸出手的动作,脑海里好像有无数个和他相貌相同小人,正捂着脑袋高声尖叫,跌跌撞撞跑成一团,吵得他头痛欲裂——

啊啊啊啊啊啊!方砚知!你在干什么!沈舒年对你推心置腹,拿你当知己好友,你却深更半夜扰人清梦,还做出这样奇怪的事!

方砚知猝不及防地反应过来,脸颊耳侧一下子就烧了起来,难以置信方才自己这不折不扣的痴汉举动,险些身子一歪直接往地下倒去。

他努力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背部却还是不小心撞上了床边桌角,闹出了好大一声动静。方砚知吃痛一声弯下腰来,顾忌着蜡烛不稳,又被沈舒年限制了动作,只能用空着的那只手扶住桌子,不让它继续晃动。

桌上火烛晃晃悠悠几下,在方砚知紧张着急的目光中安然无恙地停了下来,仿佛先前的危机只是它开的一个不痛不痒的玩笑。

方砚知松了口气

,劫后余生地想着,好歹没真把蜡烛弄倒,到时候要是将床铺燎了,他可是几千几万个对不起都于事无补。

方才的小插曲没有平复他的心思,方砚知羞愤欲死,几欲以头抢地,以死谢罪。他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一般,竟然真的对沈舒年有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

想到这里,方砚知才僵硬地转过头去,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着沈舒年。方才闹出了那么大一声响,他也没来得及顾上探查沈舒年的情况,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吵醒。

所幸沈舒年还是睡得安详,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也不知道是不是方砚知在这昏暗的屋内待久了有些老眼昏花,他总觉得沈舒年相较之前,唇角像是轻轻地弯了一下。

没等他有空细细观察,背上方才撞上桌角的位置就开始疼痛起来。先前他心神激荡,将这痛意压在心上一块小角落里瑟缩,如今平复下来,竟让它无限制地膨胀了起来。

方砚知一手被沈舒年握着,一手撑在他的床边借力,月光从窗外洋洋洒洒地泼洒进屋内,照在他半边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清冷的釉。

本是一派祥和之感,只可惜方砚知不敢痛呼出声,只能咬紧牙关,在沈舒年床边龇牙咧嘴的忍痛。

自己这多灾多难的背啊,怎么就没有一刻是好的呢。刚才好了方二砸出来的淤伤,没过多久就又新添了一个撞伤。

等到渐渐适应了脊背上的疼痛,方砚知才慢慢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从张牙舞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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