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凳子上的林阿爹笑得可开心,他用手肘拐了拐林父,示意他看蹲在一起的林真他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一大锅几乎满出来的二和面猫耳朵吃得一滴汤都不剩,虽然那点腊肉丁很少,但总算让所有人都尝到了肉味。
林柱子从来没有吃得这么饱过,虽然汤不少,但里面油水足,比之前吃的疙瘩饭禁得住饿。
他主动跑过去给林真洗锅:“姑爹,咱们下顿吃什么,能不能还吃猫耳朵。”
他是林大嫂最大的孩子,已经九岁了,再过几年就要找一门亲事成婚生子。
但在林真眼里,这个比继子大两岁的侄子是个实实在在的孩子,他瞧着得了大哥俊朗模样的林柱子,道:“哪能天天吃猫耳朵,你们要干力气活儿,还得干的饱肚子。”
“可是猫耳朵好吃……”
林真拍了拍他毛茸茸的头:“比猫耳朵好吃的东西多得是,以后让你们尝个够。”
从昨晚上的糖到今天的猫耳朵,林柱子这些个小的对林真崇拜得不得了,一听到居然还有比猫耳朵好吃的,一个个围在林真身边吱哇叫,问林真还有什么好吃的。
林真便扳着手指头,给他们说冰糖葫芦,驴打滚儿,炸丸子……
等林真把那一堆小的说得口水直流,眼珠子都圆了,才脱身出来,一出来就被林阿爹逮个正着,把已经拆了一些的棉袍往他眼前送:“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林真把棉袍抱着,拉着他坐下:“阿爹,下午你和大嫂在家里把几身衣服改出来吧,争取让春杏春香槐香他们穿上新衣服,我和阿父哥哥们去地里看看。”
“我说不过你,”林阿爹是看明白了,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儿现在主意很正,他道,“衣服改了就改了,是你这个做姑爹的心意,我管不着。”
“只是真儿啊,你给阿爹透个底,你身上到底有多少银子?”
林真早就做好了被问的准备,心不慌眼不跳地道:“约莫有个十两。”
林阿爹的心一听到十两这个数字,终于狠狠落下了,“好好好,你自己有存银就是最好的,对了,下午你还是在家里做饭吧,地头里面的活儿累人,你就别去了。”
林真眨眨眼,一点也没有因为把三两银说成十两而心慌。
他阿爹对原身的大手大脚还是低估了,要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只要从顾大那里磨到银子,立马就跑去镇上买东西,面脂唇脂擦身上的润肤的膏,比他带的那些棉衣棉裤值钱得多。
林真道:“我的针线活阿爹就那样,为了您的几个孙女孙子穿上新衣服,您就留下来跟大嫂搭把手吧。”
“而且有大哥二哥照看着,累不着我的。”
林阿爹还想说,但是反倒被林真说通了,最后留下来跟大儿媳做衣服做饭。
林家两个哥哥和林父得知林真要和他们去地里,也有种奇妙的感觉,不过最疼爱林真的林阿爹都答应了,他们也没有异议。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一家子大大小小的扛锄头拿镰刀背背篓出了门。
鲤鱼村是沿着一条河建的小村子,后面是些山坡地,前面是方便灌溉的水田,但由于河水在雨季的泛滥,村里的人都不敢把想头都放在田里,全是栽种能够能够最大限度填饱肚子的高粱和荞麦。
冬天田地里一片荒凉,但人不少,都在收拾地里的野草,准备来年的春耕。
周围的邻居看见林家人出来都直起腰打招呼,“林大叔家这人员够多啊,怕是地里头都站不下了!”
然后便看到了一堆人里头白得晃眼的林真,哟了一声:“这是真哥儿吧,还是长得那么好看,一点都不像咱们乡里的泥腿子。”
林真从原身的记忆力找到了这个人,微微笑着问好:“几年不见,张婶身体还是这样健朗。”
“哈哈哈哈老了老了,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张婶子家就住在林家旁边,日子和林家差不多,她和丈夫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除了最小的一个女儿全都成了家,现在地里头站着的全是壮丁,她压下了一点声音,问林真,“前些日子你爹和阿父去大田子村,怎么样了,事儿都办妥当了?”
“办妥当了,那孩子舅舅家想得到,怕他一个人闷躁,接去住些日子。”
“那就好……”张婶又不笨,并不觉得这事儿有林真说的那么轻松。
那顾大可是十里八乡的名人,有银子有房子,要是孩子能够在林真身边养大最好,以后林真有人养老,有片瓦遮身。
但顾大前头那个郎舅把孩子带走了,时间一长,孩子跟林真彻底没了关系。
张婶瞧着林真那张好看得仿佛村东头泥潭里每年夏天都会盛开的荷花般的脸,咂了咂嘴。
别的不说,要是林家这哥儿想再嫁肯定是能嫁出去的……
村里屋舍密集,家家户户的田地都挨在一块,跟张婶道别后又遇到几户人家,林真顶着许许多多的目光来到自家田里。
林家十四口人,有水田三块,旱地两块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