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他重复,只是这次看她的眼神冷了下来。
林西冉缓过喉间涩痛感,抬起通红杏眼, 看着梁骁, 哑声问:“梁骁,你认识眼前的林西冉吗?”
梁骁深看她一眼, 反问:“你觉得呢?”
“你不认识,”林西冉低睫, 嘶哑声音如同破锣,“……我们之间隔得不止六年, 还有门第阶级, 十七八岁的林西冉都不敢什么都不顾和你在一起,二十五岁的林西冉更不敢。”
时间推着她踉跄往前走, 六七年看似转眼而过,岁月早将她雕刻得不成样。
晚春的夜还是带着一丝凉意, 林西冉又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乌黑眼睫垂下,盯着瓶口咕噜噜冒起的白沫说:
“哥哥,我们就到这里吧。”
“什么意思?”梁骁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林西冉抬眼,她眼睛很红,但目光认真,眸底也没一丝杂质,声音柔柔的:“意思就是,我们别再联系,也没再出现在彼此生活中。”
“……”梁骁盯她许久,漫不经心地问她,“公主,你猜我知道你回国那天,想做什么吗?”
林西冉和他对视,男人眉眼深邃,瞳仁漆黑,神情却是她鲜少见过的冷厉,她心跳了一下,低头不语。
梁骁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把易拉罐捏扁,手背青筋暴起,他将变形的易拉罐丢进垃圾桶,瞭起眼皮,冷冷看着林西冉,一字一顿开口:
“直接去机场,把你绑走。”
林西冉心猛地一跳,呆呆地看着梁骁。
梁骁直视她的眼睛,目光极具侵略性,再不遮掩自我:“可我怕吓到你,所以我愿意等着你,尊重你,但看来是我想多了,早这么做,哪有这些事儿?”
“不过事到如今,我还是舍不得对你玩狠的,所以——”梁骁深深凝视她一眼,“如你所愿,我不会再纠缠你。”
梁骁说话,抄兜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对不起。”林西冉看着他挺拔背影,轻声说道。
梁骁脚步停顿一下,又快步向前,上车,发动引擎,毫无留恋地开车离开。
林西冉坐在原地,眼睛一直盯着黑色悍马离去的方向,等到视野里只剩一片茫茫黑夜,她才失魂落魄地收回视线。
隔壁桌吃饭的是一群大学生,他们正在玩歌曲接龙游戏,有人播放了一首《刺猬》:“曾和他快乐地依偎,却闻到别人的香水,回忆都充满了虚伪,从此我筑起了堡垒……”
直到听到那句:“原谅我是个胆小鬼”,林西冉长睫一颤,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往下掉,咬唇哭出声。
原谅我是胆小鬼。
连勇敢爱你都做不到。
……
自那晚和梁骁说清楚后,林西冉再没和他见过面,好像真如他所说,他不会再来纠缠她,也彻底从她生活里消失。
转眼就到五月中旬,平京入夏后,气温逐节攀升。
周六上午下过一阵路雨,下午两点,林西冉收拾好出门,迎面而来的空气带着潮湿的热意,她打了一辆车,去赴周祈闻约。
上周,林川柏坚持出院回家休养,次日就联系了叶淑妍夫妇,寻了业内知名大师,合了她和周祈闻八字,婚礼日期定在九月十七,领证时间就在林西冉巡演回来后。
今天林西冉出门,就是去和周祈闻选婚礼请柬,商量婚礼流程。
林西冉到咖啡馆时,周祈闻已经等候多时。
周祈闻今天休假,穿很休闲,纯色白t,宽松的黑色衬衫,灰色方圆框眼镜,五官清隽俊逸,难得有一丝不符年龄的少年气。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林西冉放下包,在周祈闻对面坐下。
周祈闻把早给她点好的燕麦拿铁推过去,笑道:“五分糖,常温。”
这六年,周祈闻把她所有喜好都记得清楚,连叶淑妍看了都感叹,要是周祈闻当年开了窍,哪用巴巴追林西冉六年,也换不回她回头。
“谢谢。”林西冉喝了一口拿铁,礼貌地和周祈闻道谢。
周祈闻递过ipad,调出叶淑妍找人设计的几款请柬图片,目光和煦看着林西冉:“你看看,你喜欢哪款?”
林西冉用指尖滑动屏幕,每一款请柬样式都是精心设计的,十分漂亮,她都没什么意见,随意选了一款:“这个吧,看着挺不错。”
认识十几年,周祈闻哪听不出她语气里的随意,他知道林西冉和他结婚,只是遵照林川柏意愿。
可周祈闻总抱着一丝期望,六年陪伴,十几年青梅竹马,她少时那般喜欢他,天长日久下来,总能唤起她对他的爱。
请柬样式选好,周祈闻询问她:“我在港岛有套公寓,离剧院很近,你到时过去可以住这里。”
“谢谢,不用了。”林西冉微笑拒绝,“团里订好了酒店,我一个人去外面住,就太浪费钱了。”
周祈闻垂下眼,目光盯着亮起的ipad屏幕,清晰映出他眸底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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