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往前一跃,落地时地上的草皮陡然下落,狠狠摔进了藏匿在林间的坑里。
坑底下的少年意识模糊,却被突如其来的东西惊醒,他抬头看见了那只染上血液的松鼠。猩红色刺激着他的神经,记忆里那个残暴至极的场面又一次涌现。
少年的衣衫被利器撕得面目全非,面颊上沾染了血液和泥土,他整个人狼狈不堪,此时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不过是想与姐姐一同来宁通山游玩,谁能料到,两人竟在再熟悉不过的深山里遇到了凶兽。那凶兽非同一般,似乎是某种恶灵凶兽。
姐姐为了保护自己,被那凶兽生生撕碎生吞。而他只能被保护在洞穴里,看着自己的至亲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去,那是何极的悲痛。
少年早已崩溃,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他更没有能力保护别人,他甚至只是个连地坑都出不了的弱者。
方才跌进洞底的松鼠不知何时竟爬到了洞口,少年收回目光,对自己无能的唾弃达到了极致。
黑夜降至,洞口的结界早已消失,那些东西很可能会循着气息再次找来。
他会死在这里吧。
可他的命是姐姐的惨死换来的。
他不甘心。
晚间的深林带着让人畏惧的气息,蝉鸣鸟叫草丛簌簌作响,时间流逝。就在少年快要失去意识时,一道浑厚的嘶吼声传进耳蜗,他陡然清醒,全身的汗毛登时竖了起来。
是下午的那个凶兽!
他能感受到那东西一点点往洞口靠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声音,簌簌的声音让他不寒而栗。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死死盯着洞口,就在他要接受死亡时,一道刺眼的光倏然袭来。伴随着凶兽的嘶吼声,剑音响彻深林,不过片刻又安静了下来。
洞穴被照亮,少年微微偏头费劲地睁开眼看向洞口。
一个身姿挺拔、着蓝袍戴发冠的人站在那儿,手里握着的玄剑沾染着猩红的血液,垂眸看着他对他说:“没事了。”
他就这样被救了。
姐姐拼死都没能抵挡的东西被面前这个男人片刻解决,他以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男人。男人给他测了灵根,问他叫什么名字。
少年握住了伸过来的手,愣愣地回答道:“谢如。”
“所以顾泽阳把你带回了玄夜宗,让你成了玄夜宗的外门弟子。”
深山的场景褪净,他们又回到了司马家的祠堂。
远处的红光仍为消散,让谢如的眼睛带上了红调。温时卿神色淡然地看着谢如:“他当初救了你,现在又废了你的修为。”
见面前的人连连点头,他话锋一转,质问道:“可溯洄之中,你让我看到的是他救你。”
谢如既然要指控顾泽阳,又为什么会让温时卿在溯洄里看见顾泽阳对他的好?而不是让他去看顾泽阳的恶。
“我、我只是想把所有都告诉仙尊。”谢如着急忙慌地解释:“我只是想从头到尾说一遍,您可以继续……”
他的话被打断,一道传音符传到温时卿手中,他捻在手中灵力顺着指尖流动,方恒煜的声音传入耳蜗。
应淮序松开谢如身上的绳索,走近垂眸看着倚在墙上半死不活的人,低声问:“又想用消耗灵力那一招?”
应淮序说的是,在南月宗尘秋用的那一招,想用溯洄耗尽温时卿的灵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如一改刚才对温时卿的恭敬,恶狠狠地盯着应淮序咬牙切齿骂道:“邪魔外道!”
被他这么骂应淮序也不恼,轻嗤一声趁着他的话答:“我们邪魔外道,最不讲的就是道理。”边说着,还不忘提醒他:“你应该见过吧。”
谢如粗喘着气,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应淮序没理会他,屈膝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谢如登时瞳孔骤缩,脸色陡然间变白。
温时卿默默旁观这一幕,在谢如再次发作前对应淮序说:“去山上。”
说罢,他扬手用捆仙绳束住谢如的双手,随即把绳的另一端扔给了应淮序。两人同时拿出剑,朝不远处烧红的山峰飞去。
“我不去!你说过我说了你就不让我去的!你答应了我的,仙尊!”谢如在夜空中惊惶地喊叫着,突然感觉到一阵钝痛,不过片刻便昏睡过去。
“聒噪。”
温时卿被他吵得有些烦躁,干脆直接把人打晕过去。一旁应淮序闻言轻笑,被他飞了眼刀过去,冷声道:“你也闭嘴。”
其实温时卿有些不明白,尽管应淮序来长都港一定是有他自己的事,但他似乎对自己毫无防备。
甚至放任温时卿将匕首架在了他喉前。
如果他真的和原主有什么关系,那如今换了一个人,他难道一点都没察觉?
不仅如此,温时卿意识到自己也总是会下意识放下戒备,把对方归类为自己人。
事实上没有人和他站在同一个立场,只有他自己。温时卿在内心反复提醒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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