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蒋斯微的话,何霜想到自己曾经猜过的一个可能,“在我们那边,有个物理概念叫辐射。关于徐元家的人为什么能通过暗门,其他人不能,或许是因为他们家住得离暗门近,被辐射过,或者还可能是徐元礼每晚都去暗门巡查,身体被辐射,导致变异之类。”
对何霜的这段猜想,蒋、徐二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徐元礼因为多了一点点先前的沟通,能听个一知半解。紧接着,何霜抛出一个提议:“要想知道我猜得对不对,办法很简单。”
“你想试试我父母能否穿过暗门。”徐元礼接话道。
这下,蒋、徐二人神情不是疑惑,变作惊恐了。
“先不提这个测试的难度,另外有件事更紧急。”蒋斯微道,“今日我出门,老先生特意托我带话,清明一过,就给何霜安排论道。各村耆老已周知过,都同意。有句扫兴的话,我得说在前头,鉴于这段时日元轸、元礼、元青先后在河道出事,且都与何霜有关,恐怕这次论道,镇上t各村对何霜去留的意愿,情况远不如最初那样乐观。”
蒋斯微话音一落,众人脸上齐都露出忧色。
“若真如此,也无他法。我们趁闲暇时候多陪何姑娘演练。”徐致道。
后来的时间,徐致又拉着徐元礼问了许多那边的细节。何霜听着听着,独自走神了。蒋斯微的话像一道疑云团进她心里,她和徐元礼的关系好不容易在一次次的变故中明朗,她也好不容易在一点一点地更喜欢舟口镇,她甚至愿意忍受使用极不方便的月事带……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要面对镇上人都不希望她留下的现状。好像是被这股担忧影响,何霜骤然间想明白蒋大夫和她说那番话的用意,确实是谈心没错,可能也是一种宛转的告别。
69
、道歉
舟口镇清明随古礼,冬至后第一百零五日为寒食节,寒食节后一天是清明。所以寒食前一天开始就要准备食物、插柳条、备纸马纸钱……
就在寒食前一日,徐元家来了位不速之客。
元镇长头一次孤身上徐元家来,当时,何霜正和徐元家人一起在院中折纸供品。还是蒋大夫先发现镇长的身影,隔着一进院子的距离,远远招呼他:“镇长大人有何贵干?”
镇长没有走进院子,就站在门廊下。
多日未见,何霜注意到这位年纪不过中年的美男子已然憔悴了许多,想到或是因为元轸的身体真出了状况,一时忍不住关注起来。
“我来找何姑娘。”镇长目光直指何霜,语气难得的低微。
蒋大夫闻言没说话,自顾地低头折纸,显然是将后续交给何霜自己做主。何霜转头看徐元礼,只见他面色警惕,当先接话道:“何霜是我家的客人,不知镇长大人找她是为何事?”
徐元礼语气不善,镇长自然听得出来,神情有一瞬间的愠怒,不过很快,他恢复刚才的温和,道:“不是我,是元轸……元轸想见何姑娘。”
徐元礼正要代为推拒,何霜及时伸手按住他小手臂,道:“元轸身体好些了吗?”
“不大好。”镇长说完叹了口气,“服了些汤药,仍是整日的浑浑噩噩,听闻姑娘平安归来,好不容易来了些精神,就是总念叨着想见姑娘。”
听到这里,何霜对要不要去见元轸霎时有了主意。
徐元礼大约是提前预知了她的决定,先她一步起身道:“我同何霜一起。”
出了徐元家院门,何霜发现镇长确实没有带随从。对徐元礼提出要一道同行,他也没有反对。只是这一程,他一个人走在前面,和身后两人相隔不远,看上去并不打算和两人交谈。而由于他走在前,徐元礼和何霜也不太方便自行聊天。于是一路沉默地走到了镇长家。
进了元家宅子,镇长先行离开,由元家佣人领着二人走去元轸房间。途中何霜反复猜想过元轸这趟抱病是不是真的。等到在宽敞明亮却略显空旷的卧室看见元轸本人,何霜才相信了镇长那句“不大好”的说法。
元轸并没有瘫躺在雕花大床上,而是坐在一张摇椅上,面朝南边的大窗户。他身材不算瘦弱,只是脸色泛白,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没生机。
“坐。”何霜和徐元礼进房后,元轸并未将目光转向二人,而是简单招呼了一个字,随他话音而落,佣人立刻搬来座椅。
对眼下的情况,徐元礼同何霜飞快交换了一道视线。
“去沏壶茶来。”元轸又道。
年轻的女佣人闻言道了声“好”,便自动离开了房间。
元轸缓缓地摇着椅子,窗外折射进来的光线一下有一下无地在他脸上晃荡。
何霜转眼去看徐元礼,见他眼神中满是提防。事实也是,自徐元礼踏进元轸这间卧室开始,便将整个屋子里可能存在的险处,或可藏人的地方看了个完全,他正时刻准备着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
不多时,佣人送来一壶茶,在元轸的示意下,她为室内众人一一斟好茶之后退出了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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