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简单挑了几样说了,见清平听的认真,一副希望她多说些的表情,她叹气,“我娘离去时,我还尚小,如今对她的的记忆有些淡薄了,能说的不多,因为我娘每日生活的很简单,除了给我绣衣裳,便是自己抄写佛经,再或者是跟谢伯伯下棋,跟我父亲说话,都是些闲话,也不见他们谈情说爱,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多数都是我父亲故意说给我娘听,我不爱听他们说话,便自己跑出去玩……”
她想了想又道:“我娘一年到头也不怎么出府,她不爱出府,顶多被大夫人要求,实在推不过,才在年节时,跟着大家伙去寺庙上柱香,吃一顿斋饭,听大和尚诵一日经。”
她说完,挠挠头,“我能说的不多,您若是想多听点儿我娘的事儿,等有朝一日,问我父亲,或者谢伯伯,他们铁定能多说些。”
清平终于想起用自己的帕子擦眼泪,她用帕子捂住眼睛,待了好一会儿,才问:“她是怎么没的?也是被人刺杀吗?”
“不是,是病逝。我娘当年因怀着我,从大魏假死脱身没有那么容易,她受了伤,后来又因为生我时难产,产后大出血,大夫下了猛药止住血,但也落下了病根,导致身子骨不好,而她又时常忧思,才在我七岁时,没撑住去了。”
清平又哭起来,“她那么年轻,得受多少苦才没能撑住……”
苏容小声说:“她最大的苦,就是因为怀了我并且生下我。”
清平抬眼看她,“你娘拼命把你生下来,一定很爱你,也很爱那个谁。”
苏容眨眨眼睛。
清平问:“她怎么给你爹做了妾室,为何没嫁给谢远?”
这个问题苏容会答,“我问过谢伯伯,谢伯伯说我娘经历了太多后,她的心丢了,对她来说,宁愿占我父亲一个妾室的身份,也不乐意嫁给谢伯伯,大约是她自己移情别恋,不想耽误谢伯伯再娶,或者玷污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情分吧,我也不懂。”
清平一下子破涕而笑,“你这还叫不懂?说的头头是道的。”
她痛快哭一场后,已没那么难受了,对苏容道:“这么说,你与护国公府的婚事儿,也是你娘给你订的?”
苏容点头。
“那你为什么给退了?是因为端华吗?”清平有些急了,“若是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让你退的,你这孩子,怎么能自作主张?那可是你娘给你订下的亲。”
苏容按住她的手,“公主您别急,退了周顾的婚事儿,虽是我自己的主张,但无论谢伯伯,还是我父亲母亲兄长,他们都是支持的。”
清平皱眉,“怎么说?”
苏容叹了口气,也不隐瞒,将她自己的考量与如今的形势都说了,但隐瞒了太子燕回声与她之间的合作。太子是她在大梁京城的底牌,哪怕清平公主与驸马友善至极,哪怕清平公主与她母亲感情不错,对她母亲痛惜,对她疼惜,但她也不能全然把什么都和盘托出。
身世暴露是早晚的事儿,她早有心理准备,至于别的,要看以后形势走向。
清平公主听完,看向驸马。
驸马长叹一声,“所以,你是因为决定自己将来要去南楚夺权,兴许会继承南楚王位,才退了周顾的婚?”
“嗯,报仇第一,至于夺权……”苏容斟酌着说词,“若我不想受制于人,不想一辈子被人刺杀,作为南楚王唯一的子嗣,这王位怕是由不得我不要。毕竟,南楚历史上,有女子为王的先例。所以,无论南楚下一任谁坐上王位,怕是都不会放心让我安稳地活在世上,必要对我除之后快。而我娘拼命生下我,谢伯伯费心教养我,父亲母亲都对我从小操心到大,就连我大哥,都把我放在首位捧着,我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岂能不好好地活着?”
她也长叹一声,“而周顾,与我不同,他是老护国公为护国公府养的文臣。要为大梁社稷做贡献,名留青史的,岂能跟我去南楚,做王夫吗?”
苏容说着,笑起来,“所以,这也不怪我娘,毕竟她给我与护国公府订婚时,是想给我找个靠山,怎么也没料到,南楚王多年以来不事后宫,到如今,还只我一个子嗣。”
清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驸马也沉默了许久。
二人对看一眼,驸马握住清平公主的手,对苏容道:“公主与你娘情义甚笃是其一,而你娘舍身取义以一己之力护佑大梁是其二。所以,于私于公,无论如何,苏容,公主府以后是你的后盾。”
清平点头,重重道:“你既做了决定,公主府便支持你。当年我弱小,没能护住你娘,如今也不见得能护你多少,但只要你在京城一日,就算拼了命,谁也不能杀你。”
苏容心下触动,站起身,对二人深深一拜,“多谢公主驸马。”
表态(四更)
苏容来公主府小住,是遇到端华后的临时起意,也是顺势而为存了试探的心思,她这张脸赵嬷嬷瞧着像,与她娘一起长大的清平公主没道理不觉得像。
所以,也可以说,清平公主府是她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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