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话,去了沈夫人的院子。
苏容每日回来,无论多早多晚,都要去沈夫人面前打个卯。
沈夫人已命人摆好晚膳,等着沈大人,苏行则也在坐,见二人回来,沈夫人“哎呦”了一声,“这是打哪儿弄的白狐皮的披风?怪稀少怪好看的。”
苏容笑着回答她,“太子殿下送的。”
苏行则闻言蹙眉,“太子殿下送,你就收了?”
“为什么不收?”苏容看着他,“我帮他做事,为他破局,这么辛苦的差事儿,我还不能收他一件披风吗?”
苏行则一噎。
沈夫人倒是笑了起来,“能收能收,太子殿下既然送你,储君有赐,不能辞,这有什么不能收的?”
沈显早先还没发现,也没多注意苏容穿了什么,如今听几个人这么一说,也多看了苏容身上的白狐裘披风一眼,捋着胡须说:“小七说的对,能收。”
苏行则无奈,这么看来,是他过于敏感了。
他不再说什么,只对苏容嘱咐,“白狐难得,尤其是做成了这么珍贵的披风,你可别穿着翻墙跳墙与人打架练剑什么的,免得糟蹋好东西,要多珍惜爱惜些。”
“知道啦。我又不傻。”苏容觉得她这个大哥,惯会不放心她。
证据(二更)
第二日,苏容穿着白狐裘的披风,直接去了皇宫。
她手里有如朕亲临的令牌,自然入宫畅通无阻,不过她还是先去御书房见过了皇帝。
她去的时候,掐着点,正好赶上皇帝刚下早朝,听人禀告她进宫了,把几位朝臣们晾在了一旁,先让人请了她进去。
朝臣们大多数都没见过苏容,只有极少数,见过她。
今儿候在御书房外的几人,都属于没见过苏容的,如今瞧见一个小姑娘,穿着白狐裘的披风,顶着一张极美的脸,瞧着柔柔弱弱的,很难以想象,她就是传说中的江州刺史府的小庶女,不,珍敏郡主的女儿,据说是南楚王女。
苏容走过,朝臣们对视一眼,都默默地对她拱了拱手。
苏容心下感慨,大梁的朝臣们都很和善啊,她对几人笑了一下,跟着小太监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皇帝端坐在玉案前。
苏容给皇帝见礼,“舅舅。”
皇帝十分高兴她这么称呼,笑着招手让她坐,分外和蔼地问:“可是有事情?否则怎么又来宫里了?”
苏容点头,直言道:“是有事情,瑞安王爷不是病倒了嘛,这查案子的事儿,只能我来了。宫里的娘娘们,还有牵扯的宫人们,我得都过问一遍。”
皇帝恍然,“朕听闻瑞安王病的挺严重?”
“没瞧见,应该是严重的吧?毕竟都请了徐太医了,开了我曾经给周顾开的退热方子。”苏容道:“这大雪天寒,王爷年岁大了,劳累过度,一下子病倒了,也不奇怪。”
她叹气,“舅舅,科考放榜的事儿您要抓紧啊,这朝中还是得新人官员,否则年纪大了的,不禁用啊,一用就病倒,这不是耽误事儿嘛。”
皇帝点头,“嗯,朕已在催促了,就是这几日的事儿了。”
苏容趁机打探了放榜的信息,心里有了谱,对皇帝道:“那我先去了?您指派个人,给我带路?”
皇帝颔首,也不多言,挥手随意指了当值的一名小太监。
苏容也不耽搁,由小太监引路,跟着他去了。
苏容没立即去见皇后,而是由小太监领着,第一个先去见了丽嫔。
丽嫔病倒了,正发着高热,整个人短短几日,已不成人形,因是戴罪之身,皇帝虽让人给请了太医,但没有伺候的人,照顾不周,丽嫔吃了药后,并不见好,也没退热。
苏容来到之后,见丽嫔这副样子,想着若这么下去的话,怕是不等案子查清楚,她这一条小命没准就提前交待了。
她给丽嫔号了脉,本来想吩咐身后的小太监让人去给丽嫔熬一副退热的药来,但想了想,干脆伸手入怀,将自己随身带的退热的药丸拿了出来,直接递给丽嫔吃。
丽嫔看着苏容,脸色潮红地问:“是陛下让你来给我诊治的吗?”
“我是来查案的,正巧碰到娘娘发热,索性给您诊治一下,免得耽误查案。”苏容直言道:“丽嫔娘娘怕是还不知道,四皇子前日已在早朝上表态,请陛下不要定案,继续详查您的案子,四皇子以他自己做赌,宁死以证您的清白。所以,为了四皇子,您可不能死,您一旦死了,这案子,可就不见得能还您清白了。”
丽嫔顿时激动,“四皇子怎么能……怎么能够……”
她一下哭了,“是我害了他。”
苏容捏着药丸,等着她情绪平静下来。要说皇宫里的女人,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是天底下最可悲的人。没子嗣的一身荣辱寄予帝王,有子嗣的谨防人害。
丽嫔是最可悲的典范,因为她父亲和二叔参与进了这么大的案子,显然,还不是心向着他。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