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动手,宁池自然也以礼相待。
毕竟,这不算是一次朝廷要将之彻底铲除的剿匪,而是意在招安,和平解决十八寨,别让十八寨跟着冀北的平西将军府谋反朝廷。
见周顾空手回来,宁池一愣,“没拿住人?”
“拿住了。”周顾心情很好,“张茂倒霉,逃跑的路线不对,正好遇到了在山野烤兔子吃的苏容,撞到她头上,他自然跑不了,我没费什么力气,她绑了张茂回南平侯府了,我便回来帮你善后了。”
宁池闻言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这大冷的天,苏七小姐竟然在野外烤兔子吃?”
周顾道:“她是为了拔除埋在南平的大魏、冀北、南楚南宫家的暗桩。”,他没好气地道:“你是南平侯世子,从小在南平生活到大,竟然不知道就在自己的地盘,埋了那么多暗桩?”
宁池叹了口气,“知道,但轻易挖不出来,那些暗桩都埋的隐秘。”话落,他惊讶,“苏七小姐才来南平几日,便挖出了那些暗桩?”
“三日。”周顾道:“十三处暗桩,几十人。”
宁池吸了一口凉气。
周顾看着他,“行了,干活吧,早些回去,最多三日,冀北一定有动静。”
宁池心神一醒,点点头。
聪明人(二更)
十八寨,共五千余人男女老少,处理起来是一项大工程。
周顾走向江逐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对他笑道:“兄弟,多谢了,我知道能这么痛快地解决此事,你占了一半功劳,我会给太子殿下书信一封,告知你的作为,宁池也会上折子,为你表功。”
江逐也笑了笑,惆怅地叹了口气,“十八寨蟠踞几十年,若是一直做义匪,经营正经营生,我倒也安于困在十八寨,甘心做一寨之主,至少,也算尽孝,为父母守了这份家业,让兄弟们过太平日子。但偏偏有人打十八寨的主意,去了南平侯,又来平西将军府,这样下去,十八寨区区几千人,不过是做谁手中的剑,脚底板下的踏脚石而已。不止家业,还有兄弟们的性命,都难以保全。接受朝廷招安,才是唯一出路。”
周顾点头,“江兄看得明白,心思剔透,太子殿下知人善用,贤明爱财,江兄若能入朝,定有大出路。”
江逐没接这话,反而笑问周顾,“周兄呢?”
周顾纳闷,“我什么?”
江逐压低声音,“周兄金榜题名,为何外出游历三载?难道真是因为外面所传的,你是为了借游历外出而帮太子殿下铲除异己?”
周顾不反对这话,一本正经,“难道不是?这十八寨,一直是朝廷的潜在大患,如今能够招安,我也算功不可没。替太子殿下扫清平,也算是为大梁谋福祉。”
江逐摇头,“我看周兄不尽然。”
周顾“哦?”了一声,“那你怎么看?”
江逐低声道:“苏七小姐,南楚王女。”
周顾一愣,“江兄这话怎么说?”
江逐看着他,“我私以为,猜测周兄是为苏七小姐,打算去南楚。”
周顾失笑,“这是如何猜测的?我出自护国公府,陪太子在东宫伴读数年,无论如何看,也不该被你说这话。”
江逐摇头,“我这猜测,没什么根据,就是觉得,周兄这样的人,若哪个女子能让你上心,大体是不会罢手的。哪怕你们已退婚了。”
周顾收了面上的笑意,“江兄与我接触不多,倒是能看透我。一个人被人看透,还是被不是十分交好的人看透,这可不是一见让人愉快的事儿。”
言外之意,你是想死吗?
江逐似乎感受到了周顾身上泛出的杀意,他失笑,“周兄勿恼,在下的意思是,在下想请周兄引荐,亦或者举荐一二,在下想去投靠苏七小姐,去南楚,谋个一官半职。”
周顾讶异地看着江逐,颇有些震惊。
“你说什么?你要我……”他是为太子殿下,为大梁来招安的,怎么他要招安的人反而要去投靠苏容?
江逐又重复了一遍,一脸的认真。
周顾不明白了,“你没见过她吧?”
“是还没见过。但是不妨碍在下觉得,苏七小姐其人厉害,若是投了这样的主子兴许,也是大有可为的。”江逐道。
“为何不选太子?”
“太子多年根基,虽惜才爱才,但是在下若投了东宫,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太子手下并不缺贤能之人。但苏七小姐不同,苏七小姐没什么根基,她去南楚夺位,无异于一穷二白,一切从零开始。虽然前路重重危险,但男子汉大丈夫,富贵险中求。”
他不必说的太多,但话说到这一句,聪明人便都明白了。
周顾啧啧,“抛家舍业?要知道,你若去了南楚,你这些亲人,可就没人管了。”
“有人管的,朝廷会安置,乐意去的兄弟,随我去南楚,不乐意去的兄弟,留在大梁。老人妇孺孩童,也一样。乐意去的,跟我走,不乐意去的,交给其他兄弟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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