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华自从那日从宫里回府,便再没有出公主府,皇帝说到做到,给她派了两个嬷嬷,送去公主府,她便拘着自己,每日在公主府学规矩。其实她的规矩从小也有学,并不太差,做一个郡主足够了,但因为要做太子妃,那只能再严格要求一些。
宫里来的两个嬷嬷,虽是皇帝指派,但皇后却暗中嘱咐了,不要太过苛刻,故而,两个嬷嬷对端华,也没做到太过严厉。
端华一连学了半个月的规矩,一声没抱怨,连清平和驸马都震惊了。
清平悄悄跟驸马说:“你说,端华从小喜欢的人,是太子吧?不是周顾吧?是不是借由周顾掩饰她喜欢太子的心思?”
驸马无语地看着清平,“你想多了。”
清平怀疑,“我是想多了吗?你看她多乖啊,虽是皇兄安排的人,但她却十分配合地学,两位嬷嬷可是私下里跟我说了,端华觉得她们故意放水,说不要因为怕得罪她,而对她放宽,就按照太子妃的规矩来教她,严苛点儿没关系。你看看,这是她能说出的话吗?”
她自己的女儿以前什么性子?如今什么性子?她这个当娘的最清楚。
驸马叹气,“那你也想多了,就她那性子,也装不出来,就算是你说的掩饰,也不能骗了我们当父母的这么多年吧?”
清平想想也是,“那是我想多了。”
“孕妇切忌多思多虑。”驸马拍拍她,“别多想,她能自己懂事儿,这是好事儿。”
说着,他又笑起来,“不过半个月而已太子殿下派人给她送了三回东西了。都是给她解闷的小玩意儿,显然,太子殿下是知道她乖乖学东西辛苦的,夫妻之间,就是要互相为对方着想。”
端华这么不乐意学规矩的性子,安分地拘着自己学起了规矩,太子何等聪明,自然是晓得她的心思的,从来不给人买小玩意儿哄人的他,却在百忙之中,路过街上,瞧见好玩的东西,便让人买了送来,这心意难能可贵。
清平听驸马提起这个,也笑起来,“我都瞧见了,东西送来,都先送到了我这里,什么泼浪鼓,小木鸟,小摆件,最近这一回,还有个糖人,也难为东宫的内侍跑断腿送过来,生怕那糖人化掉,送来时,还是完整的呢,端华没舍得吃,放着看了一天。”
驸马闻言问:“那个糖人,最后是不是化掉了?”
“嗯,化掉了,但你女儿聪明,让糖人化在了碗里,被她沏糖水给喝了,总之进了肚子里。”清平说着更想笑了,“这孩子也是有心了。”
驸马唏嘘,“如今你可以放心了。”
“是啊,这桩婚事儿虽然突然,总让我觉得跟做梦似的,但如今见他们这么相处,我还真是放心了。”清平自己吃过婚姻不顺的苦,自然希望女儿婚姻顺遂。
驸马也想到了,有些惭愧,握住清平的手,“对不住,当年我太笨了,也太不开窍了,让你吃了很多苦,其实那时我也想对你好的,但不知道该怎么做。也没人教我。”
他说完,又叹气,“太子殿下聪明,我就是那个愚笨的。”
清平嗔他,“行了,你反省什么?我对你已经很知足了。”
毕竟是强求来的,哪能像端华,纯碎是歪缠时被幸运之神给砸中了,运气好。傻人有傻福。
驸马哑然失笑,是啊,他以后对她更好就是了,过去的事情他再内疚,也毫无意义。
几家欢喜几家愁,最崩溃的不是一心想将女儿嫁入东宫的朝臣,而是东宫做女官的秦鸾。
秦鸾没想到,太子突然就选了太子妃,那个人,还是端华。
她浑身冒冷汗,她犹记得,太子出征那一日,端华送了公主府的护卫去给太子,回城时,将她捎上,送回来了东宫。
那时,到东宫门口,端华对她说的话,她如今仍旧记得一清二楚。
难道那时候,端华就想嫁进东宫?嫁给太子殿下了?
是因为一直以来,她是任性的端华郡主,她从小到大骄纵跋扈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她从来没想过,她会嫁进东宫来,做太子妃。
而且,端华还眼睛犀利地点出了她的野心。
那她还能在东宫待得下去吗?
她还有机会吗?
端华会容得下她吗?
换作任何一个人做太子妃,她都能有几分把握,趁着趁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她都能从中为自己谋划几分。
但如今这个人是端华,她还能谋划吗?
而且,来东宫这么久了,她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她耐得住心,想等太子妃入东宫后,东宫有了女主人,她兴许才会有机会钻空子,但如今呢?如今她该怎么办?
她想见端华,想看看如今的她是什么眼神看她,是什么模样?为何太子殿下会娶她做太子妃?是因为她送的三百护卫?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对了,那一日,端华找来东宫,等太子很久不归,她住下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小橙子三缄其口,她寻别人打听,别人也摇头说不知,一副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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