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低头拭泪,没有吭声。
两人心里都清楚,那些流寇是不是真的流寇还另说,要害陆玄愔的,也不是流寇,正是今儿进宫来侍疾的那些皇子和他们背后的势力。
元康帝的身体实在虚弱,一天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床上昏睡,孤鸿子也如实告诉他,这毒是无解的,只能尽量给他延续生命,但无法让他的身体恢复成常人那般,会像当初的皇后那般,一天中大半时间都要卧床躺着,不能有丝毫的劳累。
皇后当初是怎么样的,元康帝心里十分清楚,越发的急切。
虽然这几天他都在昏睡之中,清醒的时间不多,但他如何感觉不到那些皇子和他们身后势力的蠢蠢欲动。
元康帝想着,低声对皇后说:“你放心,朕已经做好安排,定会拖延时间,等到玄愔回来。”
这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再平衡诸皇子的势力,需要尽快挑出一个继承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元康帝看来看去,如今能让他信任的,也只有嫡子陆玄愔。
虽然这嫡子有口疾不能继承皇位,但不是有孙子吗?现在孙子是皇太孙,儿子当个摄政王完全没问题。
皇后默默地听着,回忆这几天皇帝的安排,突然面露踌躇之色。
“怎么了?”元康帝警觉地问。
皇后叹了口气,迟疑地说:“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同您说,昨儿玄愔失踪的消息传来时,雍王妃那边也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元康帝顺势问,直觉这消息不好,否则皇后不会特地在他面前提的。
皇后道:“您可还记得,雍王妃有一个妹妹,便是嫁入荣亲王府的褚惜玉,是罪人孟芙的女儿。她昨儿偷偷给雍王府递了一个消息,雍王府的人将消息辗转递到雍王妃手里,雍王妃生怕弄错,今儿一早便直接来找臣妾……”
元康帝咯噔了下,直觉下面的事不是他乐意听的。
“那褚惜玉递过来的消息,说荣亲王世子陆子晏与前朝的反贼有关系……”
轰的一下,元康帝两耳嗡鸣不止,脑仁嗡嗡作响,差点就倒了下去。
他用力地揪住被褥,不敢置信:“不可能……”
皇后没作声,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夫妻几十余载,元康帝其实非常了解皇后,他对皇后既信任又防备,既怨恨又愧疚,却也知道皇后不会拿这种事来骗他。
想到这几日,荣亲王进宫时的表现,元康帝心中发寒。
他双眼渐渐地染上血丝,甚至顾不得皇后在场,直接叫来暗卫,让暗卫去查荣亲王。
虽然在女色上实在糊涂,但他为帝近三十载,手中也不是没底牌的。
皇后将消息转达给皇帝后,便没有多待,借口身体不舒服离开了。
走出承乾宫时,她回首看了一眼笼罩在黑暗中的宫殿,如同一只盘踞的巨兽,沉默地守望。
她冷冷一笑。
在圣人的暗卫出动后不久,荣亲王便接到了消息。
荣亲王府里,荣亲王、陆子晏和几位幕僚、臣属坐在一起,探讨这事。
“只怕那狗皇帝应该知道什么。”一名身材瘦削的幕僚阴沉地说,朝荣亲王道,“王爷,不能再等了,若是让狗皇帝查到那些事,只怕您和小主子都会有危险,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其他幕僚也纷纷道:“是啊,王爷,咱们马上反了罢!”
“老臣已经等得太久了,不能再等下去!”
“丽嫔这枚棋子已经失败,咱们得提前动手方是。”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荣亲王沉着脸不说话,似在思索着什么。
他总觉得不太对,丽嫔是他们特地培养出来的,不可能在没有得到他的指示时,就贸然给皇帝下毒。
虽然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可不应该是现在。
皇帝中毒这事,打断了他的很多布局。
这也罢了,如今得知皇帝居然派暗卫来查他,荣亲王便明白皇帝对他已经产生了怀疑。
这是在逼他动手。
是皇帝,还是隐藏在暗地之人?
陆子晏的目光掠过那群正在激烈讨论的幕僚和臣属,眼里压抑不住的兴奋,然后看向父亲,叫了一声:“父王!”
他很想和父亲说,陆玄愔如今生死不明,安王等人都是些蠢材,不堪大用,正是动手的大好时机,现在不反要是让陆玄愔回来,就难再成事。
陆子晏可不想让陆玄愔或者他的儿子登上那位置。
是的,陆子晏十分讨厌陆玄愔,也嫉妒他。
明明是个结巴,偏偏生来便是嫡出的皇子,身份尊贵。自己这荣亲王世子见到他,必须给他行礼,还要避让他,小时候不管在什么方面,都被他碾压,世人总说他处处不如陆玄愔。
真是笑话,他一个健全之人,居然比不过一个结巴?
久而久之,他越发的讨厌陆玄愔。
直到后来得知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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