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小孩子很少有人学传统武术,更多地被家长送去学跆拳道、拳击、散打,武馆生意一年比一年惨淡。有个在武馆练武的小孩不慎摔伤了腿,这原本不算什么大事,练武嘛,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但家长不依不饶,存心讹钱,最后敲诈了好几万。爷爷本来年纪就大了,练武练得一身伤病,结果又遇上这档子事,彻底心灰,武馆就此关门大吉。
武馆关闭后,爷爷仍闲不下来,前些年申请了非遗,经常去各地参加一些传统文化的交流推广活动,常年不在家。
姐姐杞愿在省会的一所重点高中读书,课业繁忙,除了寒暑假,一个月只回来一次。
杞鸿云的儿子离家闯荡多年,再回来时领回来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说是他女儿,对孩子的妈妈却只字不提。他一个人把女儿养这么大,到了上学的年纪,因为户口问题周旋很久,没解决,最后只能送回来。他对杞鸿云说,这是你孙女,让不让她上学你看着办吧,留下一张银行卡就又走了。
所以家里常年只有杞无忧一个人,他理应觉得孤独或无聊,但他似乎天生不太能体会到这些情绪,只是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院子里有一株古槐,几十年如一日,修禅悟道般静默着。爷爷在家时,会在树下打坐,闭目盘膝,犹如老僧入定。
杞无忧不懂修禅悟道,只好日复一日地在树下练武,无数个夏天,槐树的枝叶如同一张温柔的大网,将他笼在这片树荫里。南拳北腿,刀枪剑戟,他最擅长的拳法是北派少林,最喜欢的冷兵器是剑。除此之外,他平时还喜欢去公园滑板和去网球馆打网球。
而这个冬天,他又多了一项新的爱好──看滑雪比赛,单板和双板都爱看。从解说员那里,他了解到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那种滑法属于高山滑雪,了解到单板滑雪除了大跳台,还有坡面障碍技巧、u型池、平行大回转、障碍追逐……
除夕夜,杞无忧坐在电视前看春晚,武术表演是每年都会有的传统节目,除了耳熟能详的武打明星,还有几千个武校生,今年茅邈也去了,这是他第一次上春晚。
去之前他叮嘱杞无忧,如果在电视上看到他一定要记得录下来。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杞无忧眼睛都快瞅瞎了也没瞅到他,屏幕里只有一颗颗同样的脑袋,根本没切到这些人的特写镜头。
后来杞无忧同样在电视前看完了平昌冬奥会。也是看了才知道,这是单板滑雪大跳台首次被列入冬奥会比赛项目。
他把单板滑雪所有项目的初赛和决赛完完整整看了一遍,大跳台夺冠的是个加拿大人,坡障和u型池则是美国人,参赛选手里也有几个挪威人,取得了不错的名次,但都是陌生面孔。
“……骗子。”
茅邈是骗子,徐槐也是骗子。
骗小孩很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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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销山绿,洛城春霁,四月的古巷又开始热闹起来。天南地北的人随沉醉的春风一同到来,巷子里一整天都充斥着游客们的欢声笑语。
杞无忧打完网球回到家,出了一身的汗,撂下怀里的长板往树下一坐,槐花的清甜香气便萦绕在鼻尖。
手机里收到一条信息,来自师兄。
今年八月初,国家体育总局会再次派人来这里进行单板滑雪跨界跨项选材,他已经递交了推荐材料,让杞无忧记得中考完来嵩山,先跟他练上一个月体能,不要中考完了就什么都不管了,整天在老家山里疯玩。
“无忧,你冷不冷?”
杞愿正在屋里翻找那件很适合春天穿的奶油色毛衣外套,找半天没找到,出来却看见院子里的弟弟已经换上了夏天的t恤。
杞无忧摇头:“热死。”
他回复完信息走过来,准备进屋拿衣服去冲个澡。
“你好像长高了诶。”路过杞愿时,她有些惊喜地抬头。
看着杞无忧被汗水浸湿的黑发,又微微蹙起眉:“怎么不留寸头了呀?不是挺帅的吗。”
杞无忧神色冷淡地“嗤”了声,他可没忘记去年谁说他像劳改犯。
听完他的怨念,杞愿笑得捧腹:“哎呀,谁说你了,我说苗苗那大傻子呢!他这人就会添油加醋!”
洗完澡,杞无忧又顺便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他去院子里晾衣服,发现槐树下架了个折叠梯,杞愿爬到了树上……摘槐花,手里拿着一个脸盆大的竹筐,都快装满了。
真是艺高人胆大。
杞无忧把刚洗完还皱巴巴的衣服往晾衣绳上随便一甩,脸色有点黑地走过去扶梯子:“你当心点,别摔了。”
“摔不了,”见筐子里的槐花已经很多了,杞愿便不打算继续摘,弯腰够着手臂把竹筐往下递,“我以前不用梯子顺着树干就能爬上来,现在太久不锻炼,运动细胞退化,连爬树都忘了怎么爬了……”
“这么乐意当猴你去动物园当。”杞无忧接过竹筐放地上,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杞愿,直到她颤颤巍巍地踩着梯子缓慢下来,双脚平稳落地。
“哇你竟然说我?”杞愿一下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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