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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一行人降落在机场。
航站楼内人群熙熙攘攘,巨大而明亮的玻璃窗外,晚霞将天空晕染成渐变的粉紫色。
杞无忧不紧不慢地走在队伍最末尾,耳朵里塞着一只蓝牙耳机。
“你这次回来待多久到底?我听说你们队得在北体搞培训,搞多长时间啊,不会连国庆都不放假吧?”耳机里传来茅邈的声音。
早在还没离开澳洲时,茅邈就询问了杞无忧的航班信息,几乎是一下飞机就给他打来了电话,也早就问过杞无忧要在北京待多久,不过当时得到的答案是不确定,杞无忧说队里还没发通知。
“可能一个月,等到北半球雪季开始就出去比赛,”杞无忧想了想,“培训一周左右吧,国庆放假的,我们应该可以一起回家。”
走在他前面的徐槐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过头看他。
“那你啥时候来我们学校啊?”茅邈又迫不及待地问。
杞无忧:“明天倒一下时差,后天上午就去。”
“后天,”茅邈寻思着,“后天是……周六啊!哎行吧,我把周六的实训翘了。今天下午的课不太好翘,不然的话我肯定去机场接你了。”
他说完,继而抱怨道,“一星期就这两节在教学楼里上的课,老师每次上课必查人数点名……”
这一说就根本停不下来了,讲讲大学生活,吐槽吐槽学校和奇葩同学。
直到杞无忧出了机场,茅邈才忽然意识到,“哦对了,你还没吃饭吧?赶紧找地方吃点好的,然后好好休息,睡他个一天一夜!”
然后才意犹未尽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装回口袋,杞无忧又下意识地将注意力放到徐槐身上。
他微抬着胳膊,手机举至耳边,似乎也在和人打电话。
说的是英语。
“……没关系啊,我们不是很快就见到了吗。”
“……当然没有忘,我也想你,一直记得你。”
“……嗯,我知道,看了比赛回放,很棒。”
对面这谁啊。
徐槐为什么要用哄他时的那种语气和这人说话?
好在通话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徐槐刚和对面的人道过再见,手指轻点屏幕挂掉,便听到身后的杞无忧冷不丁问了句:“槐哥,你在和谁打电话?”
原来一直在偷听,像神不知鬼不觉的背后灵一样。还这么爱搞突然袭击。
不过徐槐并不排斥。
“elias”他回答道。
很陌生的名字。
杞无忧完全没听过。
徐槐刚才说,很快见到……看了比赛……
所以这他妈谁?
杞无忧蹙眉,没有从记忆里搜寻出这个名字。
又听徐槐说:“他的中文名叫储昱,以后会认识的,很快。”
储昱?怎么还有中文名?杞无忧还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哪号人。
长达十五个小时的国际航班令每个人都疲惫不堪,而机场又距离市区太远,当天集训队便住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休息,随便吃点东西,第二天倒完时差再去北体。
回酒店之后,杞无忧心里惦记着这件事,上网搜索。
愣愣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结果,他心想,怪不得徐槐刚才说,以后会认识的,而且还很快。
伊里亚斯,中文名储昱,男,15岁,瑞士籍华裔,于今年五月份以归化运动员的身份加入单板滑雪国家队。
哦,他就是之前王飞跃他们提到过的那个小瑞士卷儿。
徐槐千里迢迢飞到瑞士,就是为了他。
百科上的照片应该还是他很小的时候,很明显的混血儿长相,白种人基因强大,像徐槐一样的白皮肤,褐色卷发看上去很蓬松,眼睛也很好看,泛着淡淡的绿色,目光天真而又柔软。
杞无忧凝视了几秒,这是一张稚嫩而不谙世事的脸。
储昱的父亲是中国人,本职工作是在瑞士券商做投行业务,滑雪只是业余爱好。
在他的影响下,年幼的储昱爱上滑雪,父亲很快便发现了他出众的天赋,请了专业教练教他滑雪……
他成为注册运动员之后参加的第一场比赛是u18青少年锦标赛,仅限十八岁以下的选手参加,他首次登上赛场便击败众多对手拿到冠军。
还不到16岁,就已经可以在大跳台上做出1800。
网上关于他的介绍并不多,界面很快就滑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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