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连忙运起护身灵力,他甚至不敢主动出招,既然知道栾青词抱着杀心,心中想的便只剩下如何保命,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他身体里的灵力忽然开始乱窜,无论怎么拼命压制也无用,眼中、耳中、鼻中都莫名其妙生出微痒的感觉。
很快,他的七窍便开始出现灰尘似的东西,而后不知为何,季川忽然弯腰呕吐,呕出了一大口湿润的泥土,他开始艰难地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抓,鼻子里、耳朵里甚至眼睛里,都在往外掉落泥土,他惊恐地疯狂挣扎。
目睹这一幕的人也都遍体生寒。
最终双眼凸出地断了生机,扑通一声倒在演武场上。
众人一片死寂。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栾青词甚至站在原地都没动,只是结下一个手印,季川就这么死了。
都看得出青鸾君想杀季川不过是一剑的事,甚至无需剑,只要动动手,就能了断了季川,可他偏偏用了这样残忍的手段。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青鸾君所说的要用血洗掉自己身上的脏水,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不解释,不辩驳,就干脆利落地动手杀人。
于是便更加胆寒。
镇压
凡人修炼比起妖族容易,但人族到底是人,寿命至多不过三百年,那还得是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如寻常修士,若不死于意外,那至多也就二百年左右。
修为再如何高深,也抵不住岁月,终有一死。
但栾青词不同,他虽然非人,但也非修炼百年才能化形的妖族,他是神鸟凤凰的后裔,又有玉奚生教导多年,加之西檎岭后本体都变故,哪怕各家各派的老怪物他也都无惧,譬如路氏拦路的那位,若非栾青词想速战速决,也不会意外发现咒术的弊端。
与他相比,西陵郡的年轻一辈便不够看了。
栾青词下手狠辣不留情面,就站在那演武台上,接连斩了五家的晚辈。
这下不仅西陵郡众世家坐不住了,连祝韦白脸色都微变,当日参与围杀之人尽数死在西檎岭,他也纵容栾青词杀了季川解气,可照他这么杀下去,西陵郡世家多少小辈够杀的?
“咳。”祝韦白轻咳一声,随即道:“玄都多出贤才,怀素仙尊有个好弟子。”
“过誉了。”玉奚生不咸不淡地应道,“西陵仙门当日不是还想替本座清理门户?”
祝韦白一哽,沉默片刻后,还是说道:“既然是误会,也已经有人付出代价,怀素仙尊,到此为止吧。”
众多世家都等这句话许久了,毕竟谁也不想自家小辈就这么死在那高台之上。
一道道目光都瞥向上位,等着这位远自玄都而来的玄尊决定。
玉奚生坐在殿内,目光却瞧向了外面,瞧着演武场上那道赤金色的身影。
西陵仙门的天之骄子与他相比,皆暗淡无色。
栾青词似有所感,抬眸与那道遥遥而来的视线相接,便得到一个温和如云雾般的笑,心头怦然,随即抿唇回予了一纵而逝的笑。
片刻,彼此便都收回视线。
“到此为止啊。”玉奚生依旧笑着,却没有适才那转瞬间的柔和,而是带着几分讥诮地问,“那就请季氏诸位说说吧,本座这徒儿是如何在沛县行凶作恶的?当日西陵郡人人皆知,又是季氏弟子亲眼所见,如今怎就是误会了?诸位放心,若他当真行此恶事,本座自当清理门户,说罢。”
栾青词就站在演武台上,没再点名西陵仙门的弟子,但意思也明白,今天要是说不明白这清音会也就不必接着来了,来一个,杀一个。
祝韦白无奈,他不是不知栾青词是三重雪宫少主,可他也知晓栾青词十年里根本没怎么回宗门,何况玉奚生甚少活跃,又顶着诸多美誉,只要栾青词“罪证确凿”地死在西陵郡,他玉奚生也不占理。
谁成想玉奚生不仅不复之前的低调,还在玄都闹出了大动静,如今更是直接找上门来,便想着将此事化解,不值当与玄都三重雪宫结仇,思量之后,还是扫了一眼季长越。
既然要交代,那就给个交代,无非是为青鸾君正个名而已。
季长越刚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杀,此刻纵然满心悲愤,但祝韦白不作声,便是要给三重雪宫一个交代了。
“此事……”季长越深吸口气,“是我等未曾查明,方才……传出些风言风语,叫仙门误会了青鸾君。”
玉奚生笑意粲然:“这就是交代了?”
季长越脸色近乎扭曲,僵冷道:“演武台上,便是交代。”
玉奚生嗤了一声,“那就继续吧。”
此言一出,祝韦白便皱起眉。
连带殿中数十世家都沉下了脸,纷纷看向了祝韦白,他们的确以祝氏为首,但清音盛会本就是自家小辈的机缘,如今这哪里还有机缘,根本就是一个个地送上断头台。
“怀素仙尊……”祝韦白脸色不好,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桌面,暗处便骤然出现数道人影,却悄无声息,没有生机,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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