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噤若寒蝉。
季长越踉跄着爬起来,神情倏尔变得有些诡异,瞧着栾青词说道:“恼羞成怒了吗?青鸾君,你口口声声说邪物,那你可知自己是什么?”
栾青词不为所动,“我是什么,无需你来妄下论断。”
季长越却缓缓咧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是吗?凤凰后裔,神鸟后代,仙门称颂啊——青鸾君,怎么不告诉他们,你只有一半的凤凰血脉呢?”
他的恶意甚浓,而栾青词眸光顷刻间凌厉,他沉声道:“你果然同长生天有瓜葛。”
凤凰血脉这件事栾青词早就知晓,但另一半血脉的事,却是从那个蛮山口中得知,季长越如今提起分明也是知道此事的。
但二人所言周围人都听不懂,一头雾水。
谢庭兰微微变了脸色,他也曾见过蛮山,听过那老东西的话,倏尔开口说道:“我师兄是谁用不着你来管,我师兄兰城外死战不退,你们季氏却拿漫山遍野人命来养怪物,孰是孰非,世人皆知!”
季长越似癫狂般的笑出声,笑得弯了腰,说道:“真有意思啊,哈哈哈……哈哈,人族竟然会,会维护魔族后裔,真有意思。”他猛地伸手指向栾青词,笑意诡谲,“他可不止是三重雪宫的少主,他还是——长生天的少主啊,你们竟还将他奉为神鸟,他可是魔族的嫡系血脉!”
魔族,嫡系。
仿佛一颗石子投入水中,顷刻间掀起轩然大波。
一道道视线徘徊在季长越和栾青词之间,怀疑、震惊、惧怕等等情绪皆存。
神族是传说,魔族也是,但魔族留下的信息要比神族多许多,传闻三千年前,魔族于凡间杀戮,人族与之一战,足有百年,魔族败退。
这段传说至少有头有尾,不似神族那般虚无缥缈,但其中真假在仙门众人间也是各有论断。
传闻魔族凶残暴戾,乃蛮夷种族,茹毛饮血,以人为食,甚至肆意奸淫杀戮,祸乱世间,民不聊生。
而如今,季长越说栾青词是魔族的嫡系后裔。
“这话当日长生天的那老东西也说过。”玉奚生忽然淡淡开口,神情讥诮地瞧着季长越,甚至不着急杀他,而是优哉游哉地说:“你知道的不少,应当与长生天关系匪浅吧……还是说,你就是长生天那邪宗之人?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们少主的?”
长生天的存在也甚少有人知晓,毕竟都是几百年前的旧事,虽说世家宗门都有教导仙门历史,但弟子们大多花心思在功法本事上,谁会在乎长生天这么个刻意被淡化的宗门?
唯有妖族这种活得长久的种族,才会记得更多些,那绡香城的老族长都不曾对有苏婵多说什么,他们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件事。
玉奚生隐隐觉得自己应当对长生天极为了解。
否则不会忘这么多,另一个自己即便是沉睡也要牢牢死守的秘密,绝非小事。
与此同时,玉奚生的一番话也让众人更茫然。
他们其中有人知道长生天,有人不知,可同魔族血脉扯上关系必然没好事,正怀疑青鸾君呢,又觉得怀素仙尊说得有道理。
季长越好像同长生天有什么关系,又说青鸾君是长生天的少主,那他为何又要针对青鸾君呢?!
暗潮
季长越却不为所动,说出栾青词的魔族血脉后,他忽然取出一个瓷瓶,仰首饮尽,动作快到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他扔掉瓷瓶,唇角沾着血色,神情狂热兴奋,脸上蓦地浮现些许细密的青黑纹,随着纹路愈发清晰,便像是某种鳞片覆在露在外的皮肤,连那双人眼都倏尔变作了漆黑竖瞳。
跟随进来的几个季氏之人都露出惊骇神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家主大变活人。
季长越发出低沉的笑声,这声音十分怪异,已经有些不像人类了。
栾青词发现他身体出现变化的时候,连身上的气息也在变,方才他喝的那东西中,栾青词也嗅到了熟悉的血脉气息。
——那是魔族血脉的味道。
“蝼蚁。”季长越望着周遭或是惊骇或是错愕的众人,轻蔑勾唇。
“家主你……”季氏之中有人不敢相信地惊声,“你这是怎么回事?!”
显然,连季氏之人都不知他们家主与长生天有勾结,可栾青词却知道,他适才喝下的那东西……恐怕就是魔族族人的血。
那血竟然令季长越变成这副样子。
季长越却只轻哼一声,忽地伸手,将开口那个离他最近的季氏男子拎着肩抓来,而后一口咬在他的喉咙上,鲜血迸射,那人惨叫出声,双目圆睁,挣扎没几下便没了声息。
其实不过几息之间而已,季长越便活活咬死了自己一个族人,他将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丢下,本就犹如青黑蛇皮似的脸上沾满鲜血,嘴里还叼着一块皮肉,缓缓咀嚼时露出口中尖锐利齿,他已然没有人的样子,神情之中尽是享受,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食。
年轻些的小辈几乎因这一幕呕出来,即便人族之间时常相残,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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