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有一阵人马分开人群,往这边过来,人群愈发拥挤,十分壮观。
来的是钟宜和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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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宜一张方正的脸上表情绝称不上愉快,一旁的周游更是肉眼可见的生气。
昨天因为天色已晚,周游回来如此这般一讲,钟宜也没太在意,估计郑熹应该是今晚接手人犯,第二天才会与自己会面,见陈家兄弟之类都是应该的,真正办案,恐怕得等到第三天了。
自己完全可以第二天与他聊过之后再决定是不是马上动身。为此,他还特意嘱咐周游一定要礼貌。两下如果谈拢,他得以稍稍染指这巫蛊的案子,分润一点功劳,回京也好说话。
哪料到郑熹是个狠角色,竟然连夜查案不带喘口气的!比他来查案时下手还要快!
功劳恐怕是分润不到了,也不能就翘脚在行辕里等着郑熹过来,那就显得自己疏懒了。钟宜听说郑熹在断案的时候就赶紧换好了衣服,命准备仪仗,赶过来与郑熹会面。
郑熹这边熬了一夜,已经准备收尾了,又来一个钟宜!黄先生等人在肚里把这个“专门来治咱们”的钦差祖宗八百辈都骂尽了,还得维持秩序、笑脸相迎——另一位钦差还在看着呢。
两下寒暄过,钟宜与沈瑛又叙了几句,郑熹也对周游的皮笑肉不笑报以温和有礼的笑容。钟宜见郑熹眼眶微凹,关切地道:“你也太辛苦了!案子放一夜又如何?不养足了精神,如何能将案子理清呢?”
郑熹笑道:“我性急,已然理清了。这案子拖延越久,百姓越不安,什么流言都有,很不好。好在如今已经查明了。”
周游忍不住呛了他一句:“什么?你?查明了?你开了天眼吗?”
郑熹道:“运气好罢了。”慢慢为钟宜解释了案情。就很简单,一个蠢纨绔想害亲哥,被一伙盗墓贼利用了机会来偷了纨绔的祖坟。这里面比较特别的是,纨绔他爹是当朝丞相,也就是说,当朝丞相的祖坟被人掏了!
钟宜脸色大变:“什么?”
郑熹又展示了赃物。
钟宜又说:“那就不该把这些本地的神汉给放了,该都拿上京去!若本地人没有严惩,他们便以为干这样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等咱们走了,非但陈氏,此间富户的阴宅怕都要遭殃了!”
郑熹一声叹息:“世叔,适可而止,纵然拿上京去,他们这些受蒙蔽的从犯又能罚到什么样呢?我当众行罚,就是为了警示世人。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周游犹豫着想上前,他虽然是个被娇惯长大的少年,多少记得些礼仪,公开的场合他是“下官”。
见钟宜还在皱眉,郑熹道:“世叔,你出来得够久了,不要久离京师、久离陛下左右才好。”
钟宜悚然而惊:“算很久么?唉……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周游轻声嘀咕:“他还少年呢?老帮菜!”
郑熹没理他,邀钟宜一同去看望知府,钟宜对知府毫无好感,甚至因为知府不肯把人犯交给他而生气,他说:“不了。他才与我怄气,见到我别伤势更重了。”说完,又沉沉地看了黄先生一眼。他没看错,这群狗才是真的狗!
钟宜不相信,郑熹能够在没有本地差役协助的情况下能在刚到府城的情况下,一夜之间将案审明,条条理得通顺。而且自己办案的时候呢?这群小人推三阻四!真想再多留一天把他们都狠狠地办了!
黄先生情知不妙,打定主意直到钟宜离开之前,都要跟在郑熹的身边!他愈发恭敬地站到了郑熹的身边,惹得钟宜一阵恶心,一甩袖子:“好吧!稍等我在行辕设宴,为你们二人接风,哦,庆功。”
郑熹客套两句,抬手送钟宜离开,此时,府衙内冲出一个少年来,先是喊着:“钦差大人,为学生做主!”看到钟宜之后转而喊,“狗贼,还我父母命来!”
“哄!”本来想要散去的人群又聚拢了来!豁!本想看个审案子的,不料还有这样的好戏!往常这些人高高在上的,连他家门缝都不叫你往里偷瞧,这会儿光天化日之下公开闹起来,多么难得!
张仙姑与祝三却没心情看他们闹,只盼他们快点闹完,她们好拖着朱神汉回去治伤!张仙姑嘴上不停地小声嘀咕:“怎么还不完?怎么还不完?”
祝三道:“我看他们就快完了。”以她与钟宜、郑七短暂的接触来看,两位都不是愿意把闹剧演给平头百姓看的人,要闹,也是回衙门里关起门来闹。这孩子是知府家的儿子,祝三与张仙姑在府衙帮忙的时候都见不着他,不过看他的衣着也约摸能猜到身份了。
张仙姑道:“那他们就快点完吧!”
郑熹与钟宜虽然吃惊,却都当机立断,一齐下令:“将这小郎君带回衙里慢慢说话!”
黄先生假意上前帮忙劝解:“小郎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哎,你们,快来……”实则是拿身子帮他挡了郑熹等人的下属,好叫他把攻击钟宜的话说完。管知府死不死,扣钟宜头上,正合适!哪怕是误会,也不碍事!
这孩子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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