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招得确实痛快,是设想中最顺利的一种情况。
不久以后,一问一答间,他却渐渐生出一股枯燥无味之感。
这就是断案?这就是审案?
这都什么鬼啊?!
这个姚春也太配合了!
开始还有姚春的“故事”吊着,好奇心作用下他还能听下去,到最后一股难言的尴尬慢慢从心底涌了上来,终于变成了一种难堪。
姚春的“故事”讲完了,阴郎中问他:“驸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骆晟再也坐不住了,他的心里说不出是羞是恼抑或者是怒,他想,这或许就是佛家所说的“嗔”吧。他站了起来,脸上也淡淡的:“你们都审完了,就这样吧。”
阴郎中与祝缨、苏匡交换了个眼色,心道:这驸马居然没有传说中那样的“老实敦厚”,却反而是一种“单纯天真”。
三人在驸马到来之前商量过了,要怎么样把这件案子给糊好。没有驸马,案子是祝缨发现的,算个首功。阴、苏二人奔波忙碌,又带了人来干了许多活,人手一多,在查姚春的过程中把当地勾连的不法之事查出来,也有功劳。三人功劳分一分,大理寺也有自己的那一分业绩。吏部提供了情报,没功劳也有苦功。
坏人是姚春,是与姚春合谋的甲乙丙丁。好人大家做。
皇帝派了驸马来就不同了。
三人的共识,得给驸马一点成绩拿回去,但又不能让驸马捣乱。
在骆晟到来之前,三人达成了共识——姚春这事儿,都记驸马头上。他们仨,拿本地开刀。
没想到驸马不配合,不肯领了功劳去睡大觉。
骆晟回自己房里休息去了,余下三人坐在一起喝茶商议怎么接着糊弄这位祖宗。
阴郎中道:“到底是公主的儿子,脾气还是有的。亏得没有像别人那样蛮横又自以为是,将咱们仨都撇到一边儿自己瞎拱一气。”
苏匡道:“他心中有不满,可得应付好了,不然回京他说一句话顶咱们说一万句。咱们这里再忙,从他的嘴里没有听到好话,陛下也得记咱们的过。”
祝缨道:“既然脾气没有坏到家,就还有商量的余地。你们二位要是没有别的想法,接下来的事儿我倒不介意有他参与。”
“我算看出来了,人家不傻,只不过没有精得像只猴儿罢了。”阴郎中的年纪最长,说话也就自然带了一点长辈的口吻,“咱们再糊弄他,糊弄过这一件案子容易,怕接下来不好收场。人家跟咱们算讲道理了。他要真放赖,回去咱们就得吃不着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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