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他收下,他坚辞不收,祝缨道:“也罢。你且忙去吧。”
仇文背着钱离开,小黄皱了皱鼻子,小声说:“这人有点儿奇怪。”
祝缨道:“哪有什么好奇怪的?项乐,你也再往商贾中打听一下,山里什么稀缺,什么货的量大。”
项乐心道:先前办榷场,大人心里应该已经有了数了,为何……
仍是答应了下来。
祝缨让他们打听消息,自己则开始着手今年粮赋的征收了。她还是知府,不能不务正业。今年她打算稍晚一点再上府城,等一等山上的粮赋下来。阿苏县、塔郎县不服役,粮和布要象征性的交一些。他们两县也没那个条件自己送到京城,搭着南府的便车送到州城,由州里统一的运送到指定的地方。
九月初,四县的秋粮已各自征收完毕,山下一切皆已准备就绪。
祝缨在全府下令:府学内学子考试,定保送国子监的名额。未入府学的学子可以参加贡士的选拔考试,如有合格的,也与选定下来的国子监生一道随粮赋入京。
四县百姓正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之中,四县的学子又沸腾了。
府学的考试先考,定在九月十五日,糊名,考较六艺,其中经史一类按照他们自选的科目分类。祝缨、章炯带着王司功,会同府学的博士、助教一同阅卷,打分,再综合评分,择前两名为保送生。
这是第一次选拔。
第二次选拔是所谓“生徒”的选拔,府学、县学的学生还有一次机会,有合适者,也与保送生、贡士一同送进京去。
第三次选拔就是未入府学、县学学习的人考的贡士资格了。这一场考试还兼了府学生的选拔,因为第一次选拔会选出两名学生送到国子监,府学空出两个名额。
后两次选拔是以前固就的、送到京里可以由考试选拔做官,第一次则是祝缨为大家争来的“保送”。
府学生多一次机会。
第一次选拔,是所有府学生最重视的,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南府极少有人能够通过后两场出人头地。无论是有志于仕还是有心向学,争取第一次选拔的两个名额就十分的重要。
祝缨亲自宣布开考。
南府之民风比福禄县斯文一点看得见,他们的箭术大部分比较能看。其他的相对较弱,博士、助教、王司苏打分稍高,祝缨、章炯给学生们其他项目的打分较低。祁泰被祝缨薅了来做了表格统计分数,他将表一理,道:“有了。”
最终的结果是,府学里一个姓范的学生与一个姓张的学生考了第一、第二。
祝缨问道:“邹进贤呢?”
祁泰看了看表格:“他第三。”
范生是因射、御、乐分数都比邹进贤高,拉高了分数。张生是样样都比较高,没有短板。
祝缨又问:“甄琦呢?”
这人进府学有几年了,再不通过,年龄一到他就得离开府学了。府学生到一定年龄或者在府学呆够一定的年限就得走人。
祁泰从上往下找了一阵,道:“三十名。”
祝缨摇了摇头,索性拿过表格来看了一下,赵振考到了二十名,其他两名福禄县保送府学的学生名次也在中间。又看其他三县的保送生,除了一个河东县的垫底,都不算太难看。
祝缨道:“行了,就这样吧,范生、张生回去收拾行李,随粮入京。其他人,准备下一场选拔!”
邹进贤排到了第三,这令他十分的沮丧,因为是糊名,他的名次也不低,心有不甘也没处诉。郁郁了好几天。
第二次选拔,祝缨也不以第一次的名次为准,而是将剩余的学生重新组织一次考试,以防上一次有人紧张没考好。
博士、助教心里都明白,要是以“做官”为选拔条件的话,这些人的学问进京最好也是个踩线。国子监的文章是什么样的?他们的文章是什么样的?照猫画虎,终究差了几分神韵。除非天赋极佳,否则还有的磨。
祝缨也不管,仍是组织了一回考试。
这两次考完,各县的读书人也到了。仇文那里,也将一份他写的汇报拿了过来。
祝缨先看仇文的汇报,上面比较详细地列明了各族所需的东西,大同小异,盐铁之类及生活品是大宗,他们的产出除了共同的一些山货,也有些差别。阿苏县的粗茶多,索家宁更多的野物,花帕族还产一些别有风味的刺绣与织布,此外,路果家的朱砂、喜金家的铜也都是知道的。他还列了祝缨没有到过的西卡族,那里的人能开采一种石炭,又说附近有生金。吉码族据说有铁,但是冶炼的技术不好。
艺甘家附近与索宁家接壤的地方,还有银产出。
“山中有宝啊!”祝缨感慨。
太富了!
仇文撇了撇嘴:“有也没用。也出不了山,在山里也做不好,也不会弄。”
祝缨回忆了一下前一阵进山的路况,道:“确实,宝贝被路给守住了。”
仇文写得很仔细,又写了一些各族交易的禁忌以及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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