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赐爵一级。
最后是举哀,当时一片哭声!哭声中,大家很自然地改了口,山呼万岁,认了这位新君向新君谢恩。
祝缨领了自己那一份孝服,跟着哭了几声,然后就被提溜到了御前。
新君旁边是刘松年等人,刘松年还在写诏书,昨夜商量好的分赃计划,还得陆续发出去呢。祝缨也不着急,她也有人要安排,第一波她抢不到,但是鲁王案捏在她的手里,抠出多少窟窿就看她的本事了。多抠几个合适的,把自己人塞进去就是了。
刘松年道:“你现在把案子办好就是对先帝的忠心!不在乎在这里多甩两滴泪!”
“现在?”
新太子道:“对,现在!鲁王正押在偏殿里,拖得越长越麻烦。”
祝缨眼看无法单独与政事堂谈,只好说:“那大理寺不止缺一个大理寺卿,它还缺别的人呢,得先给我人手。大理寺还有正经的案子要办,也不能耽误了。现在多了一件大案,人不齐办不快。又,此事还须与禁军协调,要禁军襄助。”
新君道:“要多少人?”
祝缨道:“要一个能顶一个的用,现在是干事。无论是盘账,还是追查,都要懂这一行的人才行。”
新君是真不懂,他很自然地说:“你找姚尚书、阮大将军要去。”
祝缨道:“臣去协调?就怕空口过去他们不认。”
新君叫了一声:“刘先生。”
刘松年给写了个诏书,新君签了名,宦官递给祝缨。
祝缨道:“那臣就调用起来顺手的人了?”
新君道:“去吧。”
祝缨揣着诏书,走了几步之后站住了,对陈放说:“你爹在外面,我去看看,你不要担心。有话要捎去么?”
刘松年不耐烦地问:“你干什么呢?”
祝缨道:“就走了。”
他一离开,新太子便问:“刚才那是谁?”
陈放上前自报家门,是陈峦之孙、陈萌之子,新君认识陈峦,又将陈萌的名字念了一念,点了点头。说:“小孩子家,陪着熬了这两天,也累坏了。”
陈放道:“食君之禄,何言辛苦?”
新君点点头,陈放大步回到原位,按刀而立。
先去哭丧的堆里一站,大理寺的官员就围了上来。搁在其他时候,都得笑着恭喜的,现在人也不敢笑,以前的旧相识眼露激动之色:“大人!您可回来了!”
大理寺现在就剩一个少卿在主持了,少卿也是“旧家子弟”,名叫林赞,四十来岁,比祝缨大上十岁。
上司才被拿下,他就觉得自己头上顶着个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现在好了,来上司了,少卿逃出生天——这是个能顶事的上司!
林赞与祝缨一番寒暄,祝缨也说他:“辛苦。”
对左丞道:“老左,我回来了。”
最后对所有人说:“现在跟我回大理寺,开干了!”
……
祝缨没有马上攒人,先带所有人回到大理寺,她没有急着马上办案。先到了大理寺的正堂,再看一眼自己将要办公的屋子。左丞忙说:“这就安排人打扫,一切都很快的。”
祝缨道:“不急,一会儿收拾出个能干活儿的地方就行。先说正事。”
她将所有人集合起来,这些人里官员有一半是旧同事,她一一叫出人家名字。另一半是新来的,她也大约知道来历,但仍是细问了一回。而吏目之中,大部分都是她手里使出来的,后补的少,她也都重新认识了。
然后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废话了。要是以往,我到一地,必先要张罗一下大家的生活。眼下只好先往后放一放,先办案子。鲁逆的大案!大理寺上一次办这么大的案子还是二十年前,龚逆案。那是什么成果,大家都知道,不知道的互相打听一下。”
底下人脸上都浮了点笑。
祝缨道:“办案前,先有几件事,第一,鲁逆经营多年,大理寺里,有没有与他或是他的党羽相处得好的?有,自己站出来,这事儿我来平。现在瞒着我,让我知道了,鲁逆不死、你也得死!我数三声,一、二、三!”
接着,一个一个点头,必须说“是”或者“不是”,逐一问下来,都赌咒发誓,说自己绝对是忠心陛下,不与鲁王往来的。
祝缨道:“好,第二,狱里收拾出来!”武相、崔佳成以及男监狱丞都出列应是。
“第三,我知道,之前缺一个正卿、一个少卿,有些事儿办起来不利索。咱们现在要办案子了,缺什么都给它补齐,才好办事不是?林公,你先需要的单子列一列,看有什么缺失的,一会儿给我。”
林赞道:“是。”
祝缨又点了几个人,包括小陶、老吴的大儿子等:“周游、段婴等还羁押在内宫,你们随我去提人。好了,都开始干吧!”
众人答应一声,一哄而散。
小陶、大吴等人都很激动,祝缨问道:“老吴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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