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同。
窦朋却出列了:“若如此,粮草辎重要怎么办?这分明是胡人的诡计!拖着大军空耗国帑。重兵备边,如何安宁?还请尽早定策,早日反击,令胡虏不敢南下。”
冷侯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须看前线,眼下只是一战获胜。大军若深入彼境,须有准备。粮草辎重悉靠转运,尚书能供给吗?”
窦朋沉默了。
皇帝道:“那便让他们暂驻边境。”
这一次,所有人都躬身应是。
时入五月,又是一年端午节,祝府今年包了许多的粽子,祝缨被苏喆按住了手腕缠五色缕。收回手的时候,苏喆自己腕上的五色缕勾到了祝缨手上的戒指,她一面拆解一面说:“您怎么把这个戒指翻出来了?”
祝缨的手上是一个大大的银戒指,还是她在梧州山中的集市上买的,当时买了一大盒子的银饰,自己顺手留了几个,这个银戒指就是其中之一。做工不精细,样子有点夸张。
祝缨道:“看到了,顺手,我瞧着挺好的。”
她的手也比一般女子的更长一些,显得戒指更加古拙硕大。苏喆看了看,道:“我有点想家了。”
祝缨笑道:“想回去吗?”
苏喆摇了摇头,道:“我想再看一看这朝廷,他们终于肯露出些真面目了。”
祝缨感兴趣地问:“怎么说?”
苏喆道:“以前吧,有些事儿还不显,现在好像都不装了。”
祝缨笑道:“也好,再看一看。他们要是打得太狠了,咱们还是离远一些,别让血溅咱们身上。”
一旁林风担心地问:“不会伤到您吧?”
他与苏喆往刘松年家去得多,挨点骂,再听刘松年阴阳怪气几声。刘松年对他们也说一点局势,但不多,只言片语,林风多少听进去了一些。祝缨这处境是不太好的。与两边都熟,两边好像又都没有特别当她是心腹。
林风叹气道:“义父与刘相公有些像啊,都为难哩!”
祝缨道:“是吗?”
林风道:“嗯,那天郑相公府上给刘相公送礼物呢,我遇到了,刘相公把我骂了。”
苏喆与祝青君“噗哧”齐笑,林风道:“笑什么?是顺嘴骂的!”
苏喆道:“我怎么不知道?”
林风道:“就你去会馆的那一天,新茶下来了,昆达赤派人过来的那次。”
“哦哦。”
祝缨问道:“家里与西番直通的路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吗?”
苏喆摇了摇头:“西卡、吉玛他们不很愿意借道,他们要盐、要米、要许多东西。艺甘家又提防得厉害!”
林风低声道:“花帕族可真是……”
祝缨道:“先不管他们了,咱们先过节。”
小鬼们又开心了起来,端午这天,赵苏又携妻儿过来,那孩子已经过了整天睡觉的时候了,开始会哭了。此外又有在京的一些南方的官员,都在祝府里吃饭。祝缨又派项安往两处会馆里,拿钱、米之类在会馆里待客。请在京的南方士子们吃粽子,赠五彩缕之类。
祝府向来无酒乐,南士们也都习惯了,大家一处游戏,不用醉醺醺的,不用觑着空儿拿捏敬酒,倒也轻松自在。
赵振说道:“朝上好乱,大敌当前,他们可别再闹了吧。”
赵苏则说:“咱们有好些同学在北地为官,但愿不要遇险。”
一语说得大家都有点担心。祝缨道:“既是出门在外,好事坏事都会遇上的。他们都是实干的人,不会比前线将士更危险的。只可惜遇上天灾,也是一种考验呐!但凡能撑得过去,必有回报。”
大家才振奋了起来,这群人是祝缨一手提拔出来的,难免沾了点“祝缨味”,遇事愁也愁,却极少会退缩。
只有赵振说:“只盼着神仙们能消停,咱们才好认真做事。”他们这些人出仕就有祝缨庇护着,出仕的时候没人告诉他们神仙打架能打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们以为的神仙打架是隔空骂两句,不是对着砸法宝啊!
他们还为祝缨担心,没事的时候,你好我好,到了现在,祝缨的风评也变得暧昧了起来。朝上有人说他“阿附”郑,有人说他“畏惧”王,与之前众口一词地夸赞“能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振等人已在外面与人起过许多争执,只在祝缨面前不好说出来扫兴而已。
祝缨道:“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做你们的事,我自有分寸。”
众人才高兴了起来,又设投壶。林风高兴地唱起了山歌,赵苏被他勾得,也唱了一首。
赵振道:“你还会唱歌呢?”
苏喆抿嘴直乐,据说这位舅舅是能唱会跳的,小的时候在山里有时候还与大家一起唱跳。回到了山下,谁要把他单点出来让他演个獠人的歌舞,他能抽刀子捅人——捅过,家里赔了不少钱。
赵苏看到了,跑过来把她的头发给揉乱了,苏喆大怒!跳起来要打她舅,赵苏道:“坏了,外甥要打舅舅了。”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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