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一日么?”
罗甲秀慨然道:“他尚且勤勉,我等怎么能够躲懒呢?”
荆纲好心地道:“您有所不知,朝廷有令,祝公暂代了西路军务,比先前更忙了,正到处给人派差事。一旦到了他的面前,恐怕就再也不得闲了!”
罗甲秀旅途小有疲惫,但觉得没有大碍,便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来就是做事的。”
荆纲见他不听劝,心道,等你到了行辕,有你哭的!
罗甲秀的任命是知府,调他到北地做知府的原因还在祝缨身上。祝缨自到北地,至今已将北地官员换掉一半了。罗甲秀要顶的,就是一个知府的缺。罗甲秀留意邸报等讯息,又向相熟的人打探,以为祝缨是个狠人。
由不得不认真。
在四十岁做到知府已然不简单,不过因祝缨等人在前,罗甲秀才不大显得出来。他一路走一路考察,自入北地之后见百姓安宁,有时候也会遇到与大军征发相关的车队、人马,但都井井有条。不太像是一个被胡人侵扰过的地方。
愈发觉得为公为私,自己都不能懈怠。
荆纲见劝他不动,只得说:“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晨再动身,中间错过宿头就不好了。”
罗甲秀同意了,两人各自安歇。罗甲秀的仆人犹豫了一下,劝道:“郎君,您一路这般辛苦,既说可以休息,何不歇上两天?也好打听一下那一位的行事。”
“不然,”罗甲秀道,“我须得先去见一见这位祝子璋,亲眼看一看他的为人品性,才能放心。只要他心中有大义,我也可放心听命、与他通力合作,不必费心在小事上与他斗智斗勇。”
仆人低声道:“人家上头有人……”
罗甲秀瞪了他一眼:“啰嗦!”
仆人不说话了。
罗甲秀也不以为意,他出身不算差,是个乡绅世家,在县里也算富户。父亲、祖父、族兄都做过小官,不能说没有一点儿来历。他有不错的能力,人品也不错,因而入了昔年政事堂的法眼,给了他一条路走。
但也仅此而已了,没有人特意去扶持他。
仆人有时候会觉得,自家大官人样样都好,至今还没做到刺史,想是上头没人的缘故。
次日一早,罗甲秀又特别叮嘱了一句:“不可无礼,你对人无礼,便是我的家教不好!”
仆人忙说:“小人明白的,不会给郎君惹祸的!”
罗甲秀这才带着仆人出门,去寻荆纲同往行辕赶去。
荆纲见他行李不多,拢共只有两辆车,只有四个仆人相随,其中两个还是车夫。也不见他携带家眷,赞叹一声:“您真是简朴。”
罗甲秀谦虚地道:“吏部那里催得急,说北地要紧,限期过来应命,不好多带累赘。”
两人乘马,边走边聊,又叙一下各自的资历。比起罗甲秀,荆纲的仕途就要差不少,他比罗甲秀年纪大,品级却不如罗甲秀。两人又说一阵,叙了一叙籍贯,荆纲才发现罗甲秀竟也算半个老乡,是不太南的南方人。
一番攀谈,荆纲有些警惕:这罗甲秀是有些本领的。
到得州城外面,两人又拢住了马,目送一队兵士风尘仆仆地往城内奔去。
罗甲秀道:“兵士都入城么?”祝缨如果还兼顾着军务,她还住在城里就不是很方便了。最好是住在大营里进行调度,不是么?
荆纲道:“好像是新来的,大人在筹建幕府,这几日人来人往。咱们进去吧。”
“好。”
……——
如果被派出来接人的是金良,就会告诉罗甲秀,来的是自己人——温岳。
温岳奉命到前线,他没有被分给冷侯,而是一头扎到了祝缨这里。朝廷没有给祝缨再增添兵马,温岳也只携了二十人过来。
一路疾驰,到了行辕门口的时候,却见好些顶盔贯甲的人进进出出。他们见他着戎装,有人搭话:“兄弟是哪里来的?”
温岳与他们见礼,正要说,就有人叫他:“温大!”
温岳是郑府出身,军中有不少是他的旧识,循声望去也笑道:“老李!”
搭话的人问:“你们认识?”
老李道:“当然,老相识了。”
一番介绍,彼此之间很快熟稔了起来。李校尉道:“来得正好,这两天都在重新调拨呢。”
温岳笑道:“那我赶上了。”
李老热情地拉他去见祝缨,还没走到书房就见祝缨亲自迎了出来。老李悄悄对温岳道:“你好大的面子。”
然后对祝缨拱拱手:“节帅,人已带来,末将告退。”
“辛苦。”
接着便是熟人重逢,金良的笑声尤其的大。
祝缨对温岳道:“正盼着你来呢!”
温岳顺势问道:“要我做什么?”
祝缨道:“进来说。”
一行人进房,温岳第一眼便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大大的地图,上面标了些图形之类。祝缨道:“先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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