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袖手旁观呀!”
他们还心系天下了?赵苏撇撇嘴,正要说话,祝缨已先开口了:“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了。你们呐,以前出一分力结一分果,却不知天下的事并没有那么多公道可言的。要是还这么天真,即使让你们官复原职,也是被人算计的料。下场不会比现在更好。
从今天起,你们各领一路会馆,不许穿锦衣,只准着布衫,从头开始,将当地的民情一一查访清楚,报来给我。
有多久没有沉下心来做事了?且把耍心眼儿的事放下。我自有安排。”
此言一出,赵苏心头一松,祝缨没有让这些人到梧州来任职,而是给远远打发了,梧州就不是别人能够染指的地方!顾同等就是“外人”!
赵苏含笑道:“姥的安排,从来没有白费的,不妨从头开始,必有福报。”心中颇为得意。
祝缨看了他一眼,赵苏将头低下,心道:可是,梧州依旧缺人才呀!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改变
赵苏安静了下来,祝缨开始缓声安排顾同等人:“你们要各择一地,沉下心去,与人打交道。凡事用心,无论物产、人文,都要心中有数。从来没有白费的功夫。否则,就算有机会给你,你也抓不住。”
顾同等人唯唯而已。
祝缨看着他们,也有一些感慨,一直以来,身边的人多是照着自己安排的路来走的。虽然自己也给他们选择的权利,但是只要选择了跟着自己,路就已经定了,也不用怎么操心,埋头做事就行了。女孩子们如此,顾同等人亦如此。
最好的榜样就是祁泰,跟着自己一路晋升,安心到死。
这本也没有大错,且格外契合自己当时的需要,也是怪不得他们。因为根本不需要他们动什么脑子。
如今,对“人”也需要有所调整了,尤其是梧州,她需要肯动脑子的人。赵苏算一个,苏鸣鸾算一个,苏喆只能算半个,祝青君才有了点模样。其他人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想从中选择一个“继承人”并非易事。
祝缨开始考虑,要多多放手,让她们有更多的实践机会,可以独当一面。
她叹息一声,对顾同道:“离家这许多年,先好好陪陪你们的父母,再去好好练一练本领。敛翼待时,敛翼待时,说了多少遍?不听。他们安静的倒还没伤着,你们也该好好收收性子了。”
“是。”
“起来吧,坐下说话。”
几人爬了起来,小心地坐在椅子上,听祝缨问他们有没有拜见过江政,顾同道:“拜见过了,说了些不轻不重的场面话。家里说,这位使君很是厉害。”
祝缨道:“你们想他怎么轻重?他当然是厉害的,他这个刺史是凭本事做上来的,不要想在他面前使心机,他能看得出来。你们恐怕是应付不了他的,少与他见面,叫他拿捏住了,你们脱不了身。”
“是。”
祝缨道:“你们且回去吧,捎个信回家,我要见一见你们的父兄。就在这里坐等。”
顾同等人不敢耽搁,忙告辞回家去捎信。赵娘子又来,道:“天也不早了,今天何必着急走?正好为阿妹接风,吃了席,明天一早再走也不迟。”
祝缨看看天色道:“也好。”
祝青叶请祝缨更衣,顾同等人辞出,祝青叶嘀咕道:“您受了伤,他们也一声不问,什么东西!”
祝缨道:“是怕尴尬。”
“那就是还不够亲。”
赵苏在宴前又找到了祝缨,在卧房门外听到祝青叶的话,隔着门赞同道:“青叶明白。”
祝缨道:“他们心里有疙瘩,读的圣贤书,对老师是亲的,对女人就要疏远一点,显得他持正。”
“我就不这样。”
“你与他们不同,”祝缨说,换好了衣服拉开了门,“你今天可有些外露了。”
赵苏道:“我与他们不同,这些日子,再看到他们,忽然觉得以前的功夫白费了,您的心思也浪费了许多。现在竟还要管他们?”
“这里是福禄县,又不能扔了。江政又在逼迫我,怎么能把士绅们往他怀里推?至于顾同,如果我好好的,顾同等人真是太省心了。但让他们自己拿主意?他们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干不好竟不意外。
你与他们不同,你从小备受考验,有自己的心。所以我西进的时候,才能放心让你看家。
不说梧州,放眼朝廷,你也是能干的。可惜,能干的人还是太少了。年轻一辈还没长成,可用之人太少,向外求贤也有些麻烦。”
如果都是顾同那样的人,朝廷一个“招安”,就完了。这也是祝缨没有着急发第二次“求贤令”的原因。
赵苏道:“我正想说这个,梧州缺人,可是凡读书明理,少有不读经史、心向朝廷的。若都是这样的人,怕是给自己找麻烦。竟是两难。”
难的是不用这些已经读书识字有经验的人,再从哪里找人用?
梧州的“獠人”中也有聪明人,还不少,赵苏本人倒不太歧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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