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这么满天飞的留影球,还有一个球就快恁他脸上了。
四面八方的灵气源源不断流了过来,束缚解开,心境堪破的刹那,但听得一声半途而废的呼吸声,迟迦陵的气儿也断了。
灵气又散了出去。
围观的目光由紧张期待转而纳闷疑惑,周围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要飞了?”
“不知为何气儿忽然断了。”
“他能不能飞啊!”
“你才不能飞!”
迟迦陵把那人恁回去,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别老看着!待我酝酿一下。”
“是不是紧张了?”
“估摸是,场面确实有点大,要是我,我也飞不动。”
“原来渡劫巅峰的大能也会紧张啊。”
一道道好奇探究的目光侧向各自界域的渡劫大能。
迟迦陵正烦着,试图平复心绪,尽量无视周围。忽然间,旁边响起一声轻笑。
好熟悉,好陌生,多少年没听过了。
迟迦陵讶异望去,就见艮目抖着肩膀笑了出来,半边的绝望面容竟然勾起一抹笑意,另半边的狷介面容是熟悉的张狂笑意。
多少年没看他这么笑了,自他堪透【世界的终极】升任天枢阁主以来,就没看过了。
“装了多年的前辈,还是露怯了吧。”
艮目取出酒壶,抬手扔了过去。
迟迦陵怔怔听着调侃,被扔了个正着,酒壶磕在脑门,馥郁的酒香浇了一脸。
迟迦陵舔去唇边的酒液,缓慢笑了出来。
“你才是,装神弄鬼这么多年,也不瞧瞧自个儿的疯样。”
“不装,怎么捱得过去。”
艮目摆摆手,欣慰地笑道:“别耽搁了,上路吧。”
迟迦陵抹了一手满脸的酒液,就着手心嘬了几口。
“启程就启程,上什么路,不吉利。”
他转身背对艮目,反手挥挥,衣袖摇摆间,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
灵气再次蜂拥而至,这次心境霎时就开阔了。
都城中央上空,阴云深处陡现一点白光,接引天光捅破重重云翳,直直穿过酒神像,罩住迟迦陵。
迟迦陵的身体缓缓升空。
众人的视线越过迟迦陵,直指接引天光的最高处——穹顶之上
留影球同时投向穹顶,争先恐后升了上去,想要第一时间看清。
迟迦陵飞升仅仅是序幕,拉开帷幕,把剧情推向高潮。
众人期待的不是迟迦陵的飞升,而是序幕推动的高潮。然而,所有人千不愿万不愿看到高潮。
宁愿飞升不是悲剧的序幕,而是谎言的结局。
四下没有一道呼吸声,所有人的情绪全都堆在脸庞,连掩饰的心思都没有。
一时之间,只有酒液坠下葫芦的哗哗水声。
迟迦陵升至高空,焦灼注视穹顶。
会有人下界吗?是谁呢?
当那抹白色的衣袍现身穹顶,那张熟悉的面容逼入视野,那道身影与迟迦陵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的视线忍不住随她移向地面。
万界掌权者的脸色僵住了,脑子一片空白,惊骇的情绪溢出眼眶,流了满面。
代表们使劲儿眨巴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紧盯住这一幕,怎么也没法把看见的和脑海的联系起来。
透过留影球观看的各界势力,另一边几乎炸开道道惊雷。
不知是哪个控制留影球的弟子没撑住,率先碎裂。接下来,好似传染般留影球一颗颗坠地,幸存下来的仅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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