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灵无?措地?睁着?一双漂亮眼睛看向?他,目光清澈而呆滞,她努力敛起笑容,尽量使自己看上去端庄一些。
然而贺清尧并不在意她的模样到底是端庄还是傻乎乎的。他和江屿白打了个?招呼,将?奶茶放到桌上,见许秋灵一直呆愣愣地?望着?自己,他朝许秋灵微微颔首示意:“好久不见。”
许秋灵的脸颊登时红了大片。
她羞赧地?和他打了招呼:“好、好久不见,学长。”
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贺清尧不由自主地?轻笑了声,对她道:“茉莉加糖,味道怎么样?”
许秋灵的脸更红了:“很、很好喝!”
平时为了保持身型,许秋灵从不喝奶茶。她第?一次“喝奶茶”,便是贺清尧给她的。
那回是高中迎新晚会,她作为班级代表表演节目。
许秋灵从小学戏曲,无?论是身段还是唱功都是一等一的好,可那晚她太?过紧张,唱错了一句词。
其实这种学校晚会上,大部?分人没有专业功底,听不出好坏。更何况许秋灵大大小小比赛演出参加过无?数,心理?素质过硬,即使出错也不着?痕迹地?更改过来,根本没有人能听出来。
可那晚来观看演出的许妈妈还是对她的表演不满意,演出结束后她极为严厉地?将?许秋灵训斥一顿,而后根本不管许秋灵,独自回家了。
许秋灵觉得羞愧,又觉得委屈,妆都没卸完便跑到礼堂后面,躲在花坛的小角落里?独自抽泣。
偶尔有学生路过,她听到其他人在议论她,有几个?男生指着?她的方向?,笑嘻嘻地?管她叫“小花旦”。
许秋灵不喜欢这个?称呼,就像她不喜欢唱戏,也不喜欢妈妈严厉的管教。
可她从小在曲艺世家长大,从小被教导要做个?温柔懂事的女孩,她习惯了逆来顺受,不懂反抗,也不敢反抗。
她甚至不知道除了走上这条路以外,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她哭得不能自已,甚至没发现有个?人停在了自己面前。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贺清尧。
他清瘦挺拔,面容精致,许秋灵从没见过五官这么精致的男生。可那精致的面容上却始终透着?一抹生人勿进的冷淡。
二中的校服用颜色区分年级,他的校服和她的不一样,是高三的校服。
“同学,挡路了。”他抬手,指了下许秋灵身后的方向?。
许秋灵坐在石阶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挡了他的去路。
她羞红了脸跟他道歉,挪开位置。
贺清尧没有管她叫“小花旦”,甚至像是没注意到她在哭似的,面容始终清清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他淡声朝许秋灵道了谢,慢悠悠往里?走一小段路,最?后停在一个?破破烂烂的纸箱前。
贺清尧从校服兜里?翻出一根火腿肠,慢条斯理?地?剥开,放到地?上。
许秋灵这才注意到那个?纸箱里?有只小花猫,小猫不知是饿坏了还是认识他,对地?上的火腿肠没有任何防备,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许秋灵一时间也忘了哭,怔愣地?看着?他们。
小猫三下五好处二解决完一根火腿肠,贺清尧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又揉揉脑袋,从兜里?又翻出一根火腿肠喂给它。
“它好乖呀。”许秋灵忍不住对贺清尧道。
“嗯。”贺清尧请清淡淡地?回应一声。
“它有名字吗?”许秋灵问。
贺清尧似乎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凝眉思考片刻,回道:“没有。”
许秋灵道:“那叫花花吧,可以吗?我一直想养只猫猫叫花花,可我妈妈不让养。”
一提到母亲,许秋灵心尖再次涌上酸涩。斗大的泪珠又涌了出来,她紧紧抿住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以啊。”贺清尧目光清淡地?扫了她一眼,却未在她身上过多停留,低头继续专心喂猫,“就在因为这种事哭?”
许秋灵愣了下,连忙摇摇头:“不是……”
大概是心底郁积了太?多情绪,她一股脑将?所有委屈说了出来。从今晚的失误,到她对戏曲的厌倦,再到平时母亲事无?巨细严厉的掌控……她就像个?被无?数丝线操控着?的傀儡,没有自己的灵魂,没有自己的选择。
贺清尧听得认真,没有打断她。
把心底的委屈全部?说出来,许秋灵突然轻松了许多。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话太?多了,有些吵人,她红着?脸,小声向?他道歉。
贺清尧淡声道:“你今晚演出很精彩,我认为是所有节目里?最?好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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