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陆泉是真的喜欢罗屿丰吗?”
“嗯?关心这个干嘛?”
校园主干道的展示牌前,元师文正和石碧洲一起贴最后一张海报。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关系太危险了。”元师文按住卷翘的海报边,终于将藏在心底的话向好友倾诉:“罗家这个级别的财阀家族其实很恐怖的。陆泉和他地位相差悬殊,在关系中难免容易处于劣势,没冲突的时候还好,一旦有了分歧才是致命……”
而且,她更不希望看见这样优秀特别的陆泉,也被困在不公平的“爱情”囚笼里,逐渐失去光芒个性,生生磨灭成一道陈旧烂俗的传闻。
“就算致命,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吧。”
听到石碧洲事不关己的语气,元师文不由有些生气,“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就不能——”
“我知道你的意思,”石碧洲利落地开口,抚平海报的边角直起身看向她,“但你又能做什么,劝她别和罗屿丰谈恋爱吗?说你们俩根本不合适,门不当户不对?”
“先不提这些话可能会使她逆反,反过来责怪你多管闲事。恋爱中的人又向来不理智,哪怕是陆泉,如果她把你话转脸告诉罗屿丰,你又怎么办?”
“我、我…”
“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傻事。”石碧洲无奈地看着她,拎起地上的背包拍了拍,“都贴完了,回准备室吧。”
两人并肩往回走,闷着脸的元师文很快又按捺不住地开口:“说来说去,还是环境有问题。”
“流行文化把男女关系塑造得这么神圣,好像除了恋人其他关系都跟附属品似的。”
“不然呢,”石碧洲瞧着她为别人的私事气鼓鼓的样子,不乏讽刺道:“社会的基本结构就是一男一女组成的家庭单位,不宣扬这个宣扬什么。”
“好了,别乱操心了。”石碧洲侧身撞一下她肩膀,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妈最近不是又接了一批新书要翻译吗,有什么好书可以推荐给我啊?”
元师文的妈妈是巴德明顿大学的语言学终身教授,副业则和一些出版社签约做翻译,因此元师文家里到处都是书。并且一到周末,又会变成石碧洲的免费书屋。
“这次没有好书吗?”
“我生气了,就不告诉你——!”
看着埋头往前直冲的元师文,石碧洲无奈地推了推眼镜,才踏着午休结束的铃声跟上。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会过得飞快。两个小时一到,会场内准时响起提示的音乐,催促场内的人员收拾整理。
自剧本定版后,元师文就空闲了下来,帮排练的大家打打下手。一听到音乐,她便把准备室的门打开固定好,方便下场的演员们通行。
穿着各式夸张戏服的演员们也排到幕布边下木梯,很快,她就看见了陆泉的身影。由于排练的是第叁幕,她身上还系着深紫色的长披风,浓密的黑色卷发被兜帽松松握着,与边缘神秘的黑色织文交缠难辨。她每踏出一步都会破开暗色的披风,勾出里面薰衣草般柔顺的浅紫长裙。
可能是担心绊倒,她始终低头注意着脚步,面纱朦胧地掩着脸,只余清丽的眉眼显出少有的温驯。
为什么是少有,在满场音乐的掩盖下,元师文悄悄观察着。
只见她忽然转过脸,抬起的眉眼间,警惕转瞬即逝,下一秒便溶解在礼貌的笑眼里,“谢谢,麻烦你了。”
后面帮她拎起披风的“骑士”立即咔哒咔哒地摇摇头,“没事没事。”
“给我。”一道冷淡的男声突兀地插进来,“骑士”一愣连忙俯身把手中的下摆递过去。
罗屿丰无情绪地瞥他一眼便不再关注,优越的身高让他轻松抬手解开陆泉颈间的系带,碍事的披风顿时柔滑地委落到他怀中。
察觉到自己的前进速度太慢,以至于后面的演员在等待,陆泉当机立断,“罗屿丰。”
少年闻声抬眼,毫无迟疑地抬手接住她伸出的手,支撑她一跃而下半撞进他怀里,俊美的脸上笑容乍起。
听到身后又开始咔哒咔哒地响,陆泉不免一笑,“你不是负责收拾道具吗,在这里干嘛?”
“一会儿就去。”把披风搭到臂弯里,罗屿丰最先做的竟是俯身去帮她解面纱。
“这个不着急…”陆泉瞧着他认真的神情,正奇怪着,便听他说别动。
“面纱是不是有点重,我在下面看的时候发现你的耳垂越变越红。”
面纱的链子是用耳钉扣在耳后的,说重倒也不重,“还好,应该是我动来动去,链子就不停扯到耳朵吧。”
“真的?”
他担心地皱起眉头,让陆泉忍不住轻笑,“嗯,被你解开后倒是有点酸酸痒痒的。”
话刚落音,他温热的手指便捏上耳垂帮她揉起来。惹得陆泉新奇地盯着他瞧,原来罗屿丰关心人的时候竟然是一本正经的,莫名有些可爱。
“你这是什么眼神。”罗屿丰警告地眯起眼睛,只是舒展的眉宇暴露了他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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