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身体一僵,双眼如同着了火。秦玫仍迳自说下去“我早该就想到了,他那样不同寻常地疼你,比疼如风还温柔,吃饭只会替你夹菜,对我这个妻子却不闻不问。你都十几岁了,晚上还会去看你睡觉会不会踢被子,谁知道那些夜晚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咱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秦玫脸上。“滚!”冷如雪指着大门“你给我滚!”
“怎么,心虚了?”秦玫捂着火辣辣的脸,咬牙切齿“心虚了吗?要是我把这些告诉顾以默,你说他会怎么想?当年你为什么抛弃他”突然间,一把水果刀插进了秦玫身边的沙发椅背里。秦玫一惊,猛然住嘴。“你再敢说一个侮辱往生者的字,我就杀了你!”冷如雪逼至她面前,颤抖的手仍紧紧握着刀柄。激狂的怒气在她的胸腔里奔窜,杀人的冲动几乎无法遏止。怎么会有如此龌龊肮脏的人?而这个人居然会是她的母亲!她是怎样侮辱了“母亲”这两个字!“滚!永远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从现在起我们恩断义绝!”秦玫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她知道冷如雪是真的想杀了她,那双嗜血的眼睛比恐怖片里的杀人魔还骇人。一直逃到了大厅门口,她才回过头喊着“我走,你也可以不管骆氏,可是你也不管冷氏了吗?顾以默胃口大得很,这次他要一箭双雕,把冷氏也吞下去!”说完,她再也不敢停留,踉跄地跑远。冷如雪握紧双拳,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个小时,胸腔里的激荡情绪才慢慢平复。记得以前她曾在书上看过一句话——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当时还觉得有点夸张,现在她真正见识到了,却觉得活着真是生不如死。平静下来后,冷如雪才有余力反刍母亲最后留下的那些话。顾以默也要吞并冷氏?为什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是为了报复她?因为母亲的话而涌起的黑暗情绪,直接把她引入最坏的猜想。冷如雪颤抖着抱住双肩,明明屋里开着暖气,她却觉得越来越冷。“叶紫,帮我打个电话给以默,说我想见他。”“好的。”片刻之后,叶紫帮她从楼上拿了件外套“夫人,我们走吧,先生在办公室等着你。”半小时后。冷如雪再次走进顾以默的办公室,她锁上门,直视着那个沉稳如常的男人。“以默,可以和我好好谈谈吗?”他一笑“当然。”“你最近在忙些什么?”“波克集团准备在台湾建立一个投资公司,想吸纳本土的资本,要在一个月里完成有点难度,所以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你吸纳的是什么资本?”冷如雪紧紧追问。顾以默向后靠在高背椅上,手里玩弄着钢笔“你听到什么风声了?”“你怎么对付骆氏我不管,反正那是子安的责任,可是你为什么要动冷氏?”冷如雪向来不是能压住脾气的人。顾以默深深凝视着她“那么你以为呢?我为什么要吞下冷氏?”冷如雪被他反问住,赌气地扭开头“我如果知道,怎么还会来问你?”他沉默不语。“以默,你知道我有多么在乎冷氏,看在我的面子上,让它完整的存活下去,好吗?”冷如雪放低姿态,哀哀婉求。他深吸一口气“不。”冷如雪愕然地望向他。“就在你来之前,所有文件都已经签署,冷氏和骆氏都已经不存在,成为波克集团的一部分,并且开始进行业务整合。”冷如雪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他那冰冷的面容,严峻的眼神,不可违逆的气势,此时的他就像高高在上的帝王,弹指间就让对方灰飞烟灭。她的心跌落谷底,喃喃追问着“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那是我爸爸的心血,那是我费尽心思保存的东西啊,为什么?为什么?”顾以默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却不作任何解释。这个小东西说过,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事实,事实胜于雄辩。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不想解释什么。冷如雪神情恍惚地站起身来,转身打开门离去。等在办公室外的叶紫急忙追了上去。顾以默沉思了会儿,起身拿起外套,也跟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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