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远了,李散才敢动,他拉着罗一天飞快地跑下楼,到楼下后连着拍自己胸口:“哎嘛,天哥!这人长得也太凶了点,吓死我了!咱们赶紧去教室,顺路去个食堂。”
罗一天到教室时,一眼就看到谢景年。他坐在倒数第二排,身上穿的校服是自己的,身边坐了一个穿他们学校校服的女生。
谢景年看到罗一天手上拿着两份早餐站在门口发愣,起身挥了下手,然后又对旁边女生说了什么,那个女生就走开了。罗一天加快脚步走过去,放下早餐,和谢景年腿碰腿,肩碰肩地坐在一起。
李散就不一样了,他急于学好一切知识,所以他很大胆地一个人坐在了正对讲台的位置。
这样计何拿着书走进来时,刚好一眼就看到了他。
李散瞪圆了眼睛,眼睁睁地看计何走上了讲台,拿出花名册,轻声咳嗽了一下,整个教室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所以李散咽口水的声音,计何很清晰地听见了。
李散瞳孔地震,他掏出手机在桌底下快速打字:“卧槽,天哥,我死了!你看讲台上站的是谁?!”
手机在裤袋震动,罗一天拿起来,一条新的短信。
谢景年瞥眼,看到手机上是李散的疯狂咆哮,转过头接着看书。
罗一天沉思几秒钟,回到:"按照一般规律,老师不会和学生太过计较,我觉得如果你集训成绩太差,可能比得罪他更危险。"
李散光速回了一条“收到!!”后又重新正经危坐如临大敌地盯着计何。
计何在黑板上画完一个几何图,转过身,目之所及,台下一群学生都炯炯有神地看着讲台,尤其是李散。
李散近距离仰头盯着他,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那眼神写满了迫不及待,仿佛在说:快画啊快画啊,画完就快点开始讲吧,我现在只是渴望疯狂吸入知识。
计何笑笑,开始了这一天的授课。
李散上课非常认真,他做笔记少,更注重理解。
计何出题让大家思考,李散就聚精会神地拿笔盯着题目,眼也不眨。
等计何在教室转了两圈,再来到李散面前,发现他还盯着题目,草稿纸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写。
计老师好奇地拿手在他面前挥挥,结果该同学还是不眨眼。
计何的中指曲起,快要敲上桌子时,李散突然眨巴几下眼,指尖的笔转了几圈。
他神情放松,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黑色圆珠笔停止转动,所有的解题步骤流水一般从他笔尖流淌到草稿纸上,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胸有成竹。
计何收回曲起的手指,和大拇指放在一起捻了捻粉笔灰,朝别的同学座位走去。
窗外绿叶摇晃,计何看着这群埋头算题的学生,嘴角上扬。
隔天计何在黑板出一道数学竞赛的题,解题方法有一定的技巧,他在教室饶了几圈,有的学生要么对着题目束手无策,有的要么写了一堆但是没往正确思路上靠,还有的寥寥几行清楚简洁答案正确,只有李散,他写了一堆看着跟解题无关的东西,答案却正确了。
计何站他对面仔细看,越看眼睛越亮:巧思!
李散那道题在开头把题目条件拆解成另一个问题,换了一种答法,跟常规解法异曲同工。
李散见计何一直盯着自己的草稿纸,于是充满期待地看着计何,计何没忍住伸出手揉了下李散头发微翘的脑袋:“方法不错!”
李散笑容更大了,眼睛亮晶晶。
计何给本来应该是正牌老师的卫东打电话,评价到李散,说的是:“班上有个好苗子,这课没白带,应该会出成绩。就是累啊靠,天天起得比鸡子还早,晚上还要被隔壁不懂节制的年轻人吵,现在孩子真是心无旁骛啊心无杂念,也不知道隔墙有耳啊我靠,我累了。”
李散见罗一天和谢景年整天成双成对地走,那氛围实在是连风都刮不进去,在强找了几天位置以后,李散悟了:这俩人一起走时,耳朵听不到他的声音,他被物理屏蔽了。
李散只好跟计何这个住他隔壁的数学老师一起走,一前一后隔了十米地的那种一起。
那十米地由于李散是个话痨,逐渐拉近,最后距离十厘米的时候,俩人经常一起讨论数学解题思路,没几天就混熟了。
以至于某个晚上,两个人在寝室讨论题集到深夜时,李散突然被隔壁奇怪的声音吸引,这次好奇让他一脚踏入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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