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池塘边上停稳,便有下人来?收拾了荷花荷叶,沈肃先一步上岸,朝俞文姝伸出手。
俞文姝一手提着裙角一手握着伞柄朝他走去,看着那只手她并未犹豫便伸手搭上,他便顺势紧握住随后又十指紧扣住。
他牵着她稳稳上了岸,两人并肩而立在池塘边上等?着沈度和茵茵。
一阵风忽然吹过,池塘里的荷叶左右摇摆,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霎时便暗了下来?,俞文姝抬头看天,不?知何时大片的乌云便遮住了太阳,眼?瞧着要?下大雨。
沈肃看了眼?天便让人去拿伞,眼?瞧着船要?到了,伞也已经拿来?,谁料豆大的雨滴便直直落下。
沈度吱哇乱叫,船刚停下来?,他便把茵茵拉上岸,接过伞跟茵茵一起打。这伞还是守塘人屋里的一把旧伞,看起来?油纸都有些?剥落了。
俞文姝伸直了手臂把伞往沈肃那边移,下一瞬伞被接过去,男人的大掌握着细细的伞柄,跟小孩子的玩具似的,他伞举得高,微微往她那边斜。
“回去了。”沈肃道。
沈度拉着茵茵快步往前走,嘴里喊着:“我衣裳都淋湿了。”
他最讨厌下雨了。
沈肃倒是不?急,一手扣着她,一手撑着伞,走得不?疾不?徐,躲着地上的水洼。
下人们不?知何时都走了个干净,雨幕下又只有他们两人,雨滴落在伞面上吧嗒作?响,雨水飞溅在脸上身上。
俞文姝下意识往沈肃身边靠了靠,高大的身体让她依偎着,他微垂了眼?看她,伞又朝她斜了大半。
她一面躲着雨珠一面避着脚下的水洼,绣鞋沾上泥水让她微蹙眉心,然而不?经意抬眼?,瞥见他左肩晕出一片水迹。
他竟大半个肩膀都露在伞外。
“大表兄,你肩膀都湿透了,伞挪过去些?。”她道。
沈肃微垂眼?看她一瞬,又看向脚下,淡声道:“无碍。”
距离宅院还有不?短的一段路,若是淋着回去,即便他身体再好,也难免不?会生?病。
俞文姝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她只能往他怀里靠了靠,整个人几乎窝在他怀中。
沈肃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也看向他,四目相接时她又往他怀里挤了挤。
带着潮湿水汽的两具身体贴在一起,衣料微湿却像是浆糊把他们连在一起,密不?可分。
沈肃眼?中划过笑意,他长?臂收紧,把她紧紧裹住,扣在一起的十指不?留一丝缝隙,亲昵且暧昧。
从背后瞧去,沈肃高大宽阔的身子把她严密包裹起来?,她似娇小的宝贝被他呵护,没有沾染一滴雨水。
雨幕之下,这条路好似走不?到尽头,远处薄雾蒙蒙让人看不?清景色。俞文姝恍然记起,她与丹露来?京城路途中也是有一日,雨势如今日这般来?势汹汹,她们两人共撑一把伞,却像是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花满身都雨水,仿佛风再大些?,她们便会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可如今,雨势再大,她都被人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不?让她淋到一滴雨,这泛着浓郁檀香的怀抱便是她最坚实的护盾。
她心中涌起一阵热意,鼻尖微酸,微微仰头去看他。
沈肃察觉到她的动作?,垂头迎上她的视线,却猛地脚步一顿,他感觉到她轻轻地、主动地靠进了他的心口,脸颊蹭了蹭他心口的衣料。
心跳声涌入她的耳中,扑通扑通。
只是稍稍一顿, 他脚步便恢复如常,他执着伞柄的手却缓缓收紧,手背上凸起青色的筋。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 就像是被她全副身心信任。只是轻蹭,却有种酸胀充盈在心口。
很快两人便走进宅院跨入廊下,打在伞上的劈啪声消失,沈肃放下揽着她的手,松开她的手指, 带着她往屋檐里站。
沈度和茵茵早就已经回来, 一路小跑, 浑身?都是泥点子。
看见俞文姝和沈肃回来了, 两个小的连忙迎上去, 沈度笑嘻嘻道:“表姐你们?走得好慢。”
茵茵噘着嘴挽上俞文姝的手臂, 小声道:“表姐, 我摔了一跤,衣裳都脏了。”
俞文姝这才瞧见她裙子后面脏污了一大团, 她连忙问道:“可?有摔伤了?”
茵茵皱着脸摇头?, “只是有些痛。都怪二哥,跑得那么快,我跟不上才会摔的。”
沈度原本还?想狡辩, 但看着大哥和表姐看向他的目光,明白再狡辩只会换来更严厉的责备, 顿时噤声不语。
沈肃看着他,沉声道:“既然一同回来, 你身?为兄长应当照顾妹妹, 茵茵是因你而摔倒,你应当立即带她回去请大夫来看看, 换身?干净的衣裳。”
“连这些基本的都不会?”沈肃说到后面已经语带责备。
沈度深吸口气,站好道:“是我鲁莽了,我这就带茵茵回去。”
俞文姝看着一同走了的两个小的,终究有些不放心,道:“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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